当朝天子!
林素问腕间玉蝉忽脱手飞出,悬于官家额前,蝉身迸射青光。官家猛地睁眼,枯指蘸着榻边茶汤,在锦被上急书:“宰相……玉髓……北斗阵……”笔迹颤抖,却依稀可辨是瘦金体。
忽闻殿外环佩叮咚,有个温柔女声笑道:“官家该进药了——今日用的是北苑新贡的‘龙团胜雪’,佐以南海珍珠粉、西域红花,最是安神补气。”
绣帘掀处,盛装女子端药而入,云鬓高耸,戴着一对点翠凤簪,身着真红大袖罗衫,竟是本该在冷宫的刘德妃!她见众人毫不意外,只将药盏轻搁在那紫檀木茶床上:“赵提刑来得正好,且陪本宫演完这出‘忠臣救驾’。日后史书上,也好记你一笔。”轻击掌,殿顶忽降精铁笼,将众人困住!那铁笼每根铁条皆刻有细密符咒,显是特制。
“德妃娘娘才是幕后主使?”赵令渊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刘德妃嫣然一笑,自袖中取出把金粟笺团扇轻摇:“莫说得这般难听。本宫不过借宰相之手,集齐玉髓重启星槎罢了。昔年真宗皇帝封禅泰山,得遇异人,始知星槎之秘。奈何后人无能,徒使宝物蒙尘。”
她自袖中取出个小巧罗盘,指针正死死指向林素问,“多亏这丫头血脉唤醒玉髓,省去本宫十年工夫。说来,她祖母还是本宫当年的茶艺侍婢呢。”
忽有宦官急报,那宦官身着紫色圆领窄袖袍,乃是内侍高品阶的服色:“娘娘!雾隐岛黑船闯宫,说是……说是要讨还‘叛教海姬’!已杀过宣佑门了!”
刘德妃冷笑:“告诉那些倭奴,阮流璎早喂了茶傀!想要人,让他们去汴河底捞吧!”
话音未落,殿外忽传来阮流璎的娇笑:“姐姐好狠的心!幸亏小妹备了份大礼——”
但闻惊天巨响,半壁宫殿轰然坍塌!烟尘中现出艘迷你星槎,船身闪烁着非金非玉的冷光。船头立着雾隐岛主与阮流璎。岛主身着玄色直垂,手中托着块硕大玉髓,幽光笼罩全场:“刘德妃,尔等凡人岂配染指星槎?这北斗炼心阵,合该由神族后裔掌控!”其声如金属摩擦,刺耳至极。
三方势力在这深宫地底赫然对峙!赵令渊趁机运起残存内力,一剑劈开铁笼,剑身与符咒相击,迸出串串火星。忽见官家挣扎坐起,蘸着唇边黑血,在榻边奋力写下最后三字:
“茶……弑……父……”
玉蝉青光暴涨,映得满殿皆碧。第六卷宫阙迷踪的帷幕,在弥漫的茶烟与血腥中,骤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