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一柄短刃,猛刺曹汝贞后心!
原来他是阮流珠早年安插的暗线。
“曹公公,尝尝俺的‘大刀茶’!”杜三爷吼着江湖黑话,刀法凌厉,却终不敌曹忘忧诡谲的茶勺点穴,被一勺击中肩井穴,踉跄退开。
漕船趁机挣脱缆绳,顺流而下。
月色如霜,照得河面粼粼如银。
阮流珠于船头抚琴,琴声淙淙,恰似松风涧水。忽闻下游传来琵琶和鸣,其声清越,竟穿透夜雾。
但见雾隐岛彩船破雾而出,船首雕作鸾鸟衔珠形,阮流璎独立船首,绛纱披拂,娇笑道:“姐姐好雅兴!小妹特来送份大礼——”挥手掷来一物,咚地落于甲板,竟是海州市舶使的首级!双目圆睁,鬓角犹沾着茶沫。“姐夫莫急,还有一份薄礼。”她又抛来一卷帛书,竟是市舶司与女真走私毒茶的账本!
赵令渊目眦欲裂,软剑应手出鞘,如银蛇吐信。
双船相接时,阮流璎忽掷出枚蜡丸,其色殷红如血:“岛主已与女真结盟,欲取大宋而代之!这份盟书,算是赔罪礼了。”
阮流珠接丸冷笑:“叛徒之语,岂可信之?”指间微动,蜡丸顿成齑粉——内里竟藏着三枚牛毛毒针,淬有“茶蛊涎”,腥气扑鼻!
姐妹再度斗法,琴筝琵琶声震运河。
阮流珠奏《将军令》,音波如刃,削落敌船帆索;阮流璎弹《醉渔唱晚》,弦音诡谲,竟引得多名船工痴立如傀。
正当此时,漕船厨子老周——一个沉默寡言的老汉,突然自灶间冲出,手持烧火的铁茶叉,猛刺阮流璎!
原来他是市舶使安插的卧底,誓为主报仇。
阮流璎轻巧闪开,琵琶弦线一绞,便勒住了老周的咽喉。
“啧,忠仆殉主,真是感人。”她冷笑着一脚将老周踢入运河。
忽闻两岸号炮连响,火光中现出刘德妃仪仗!这妖妃竟乘楼船顺流而下,船头悬十二盏建阳兔毫灯,照得她面容阴晴不定。
“本宫早算准尔等要走水路!”挥手间,无数绑着火药的茶箱自上游漂来,箱上皆贴“政事堂茶库”封条,燃引咝咝作响。更可怕的是,每个茶箱上都蹲着一只训练过的猴傀,爪戴毒刺,眼泛红光,吱吱尖叫着扑向漕船!
漕船左冲右突,赵令渊剑挑火箱,阮流珠琴震湍流。
破瓢先生急取“雷公茶”砖,点燃引信掷向猴群,爆炸声中小猴惨叫落水。终有一箱爆燃,震裂船板,河水涌入。
众人落水刹那,赵令渊忽见水底有幽蓝光芒——竟是半埋在淤泥中的星槎部件,状如龟甲,上镌《茶经》残文。他奋力潜入,触手处符文流转,脑海顿现奇异景象:雾隐岛主正与女真酋长歃血为盟,盟桌上供着数箱毒茶,箱上印着“渤海郡王府特制”!一旁更有金国萨满以茶筅蘸血,画符咒于狼头旗上。忽见那酋长转身,面容竟是——本该镇守边疆的枢密使狄青!
破瓢先生冒死捞起赵令渊,叹道:“老夫早疑郡王有鬼!二十年前他进贡的‘海东青茶’,以辽东苦参、乌头碱焙入茶膏,喝疯了多少边关将士……”
忽自怀中取出一块压得坚实的茶饼,掰开露出张海防图,绢丝细密,标注详实,“此乃莳花叟临终所托,标注了雾隐岛在沿海的所有暗桩——多在茶场、茶肆之中!另有一事:狄青麾下有一支‘茶军’,以毒茶控制士卒,悍不畏死。”
众人趁乱登岸,躲入芦苇荡。忽见个牧童骑牛而来,吹笛唱道:“茶婆婆,卖茶汤,卖给金兵过长江。茶公公,点茶忙,金兵喝了好投降……”
曲调俚俗,林素问却细听色变:“这是星槎启动时的谐频音律!茶律篇》所载宫商!”
牧童闻言咧嘴一笑,眼中闪过蓝光——竟是被茶傀术控制的孩童!衣领内更有茶印,烙着“海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