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最近变得爱回家了。
两三天里总要回来个一次,每次出门前,还会告诉自己下次大概几时回家。
那天,师烨山刚要出门,苏抧却抓了下他的衣角,“你看这个。”
是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是仙家的东西,把人照得清清楚楚。
普通人用得大多是铜镜,苏抧也不例外,这小镜子算得上珍贵。
“这是住在村西边那个方嫂子送我的,她的夫君入了青阳宗,从此便也要踏入仙门,她觉得很骄傲,就给村里的很多人都送了些礼物。”
苏抧说得絮絮叨叨:“但是我没有什么可以回她的东西,你能不能在外面帮我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回送给她的?对了,这个镜子能卖钱吗?”
“你不喜欢这面镜子?”师烨山反问她,“卖了钱要来做什么。”
“算不上喜不喜欢。”苏抧纠结着说道:“就是怕你的钱不够买东西。”
村里人人都种地,种得不是粮食,而是一种叫缳珠草的灵药,会有仙家来收了去炼丹,靠天吃饭,收入还算过得去。
但苏抧和师烨山两个人在村里没地,光靠着师烨山的薪资度日,苏抧的心里总没底,不敢乱花钱。
还好没有车贷房贷。
师烨山把镜子收在衣袖里,“知道了。”
临走前才又跟她说,“我明天回来。”
俭州的西南方,有个叫笠的小国,国君想入仙道想得入迷,倾尽举国之力大肆招揽散修们做方士,实际上却是想法杀了那些修士,用他们的血肉炼成丹药,妄图开启仙骨。
他倒也真的成功了,只是心中执念太深,仙家不能入,魔门倒是洞开。凡身入魔世所罕见,这国君成了个实打实的怪物。
棘手得是,他乃一国之君王,强迫自己的子民们与他签订命运相连的魔契。如若要将他除去,那此国便会遭受五十年天谴,累得百万凡人皆要无辜丧命。
众多仙士俱是无可奈何,林微迫不得已,传音给了他的师祖,也就是师烨山本人。
他看着那紫气浓郁的天幕,负手叹气,“投鼠忌器,我实在无法。”
话音刚落,这紫色的天幕,却生生被劈开了一道白刃之隙。紫英仙君一贯霸道张扬到无所顾忌,长驱直入刺进了皇宫中央,直杀到那国君的身前。
林微连忙跟上去,提醒道:“师祖,此人杀不得。”
这哪里是人。
更像是一条长长的蛆虫,白胖的身躯,细细的四肢,首端缩着个脑袋,正惊恐不安地看着师烨山。
“紫英仙君。”它喘了口气,不知是喜还是惧,“是紫英仙君,哈哈……”
没哈完,它已身首分离。
师烨山手起刀落,那头颅还是一幅惊愕的表情,咕噜噜着从纯金龙椅上滚下来,一路来到师烨山的脚下,又被他浑不在意的一脚踩碎,踢开。
眼珠子弹到林微的脚边,他忙不迭躲了躲。
“林微。”师烨山招招手,“用离火把他烧干净了。”
林微拱手,语气却有迟疑,“是。”
他还是问了出来,“师祖,魔契已生。他是一国气运之所在,如今他死了,这小国怕是难逃厄运。”
“知道。”师烨山应了声,负手看着林微燃起离火,把这魔头的神魂投入焚烧。
火海中,映出魔头那张狰狞的脸,不断在火里面冲撞,却被师烨山手指一抓,取出个火线描绘出的符来。
那张符,便是魔契,如今魔头死了,它还不曾消散,反而飘散着来到师烨山的身前,燃得更盛。
林微讶然道:“师祖,您要替这魔头结契?万万不可啊。”
肩负着一国的气运,对修仙人来说,却并不是好事。
那魔头是国君,天然享着万千子民的供奉,能够从供奉中汲取滋养,不断凝炼自己的神魂。
可师烨山到底还不曾飞升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