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如粘稠的潮水般涌来，瞬间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与光线。
踏入“丙七”节点裂隙的瞬间，顾厌感觉象是撞破了一层无形冰冷的薄膜，耳畔响起无数细碎的低语，仿佛有无数个算盘在同时拨打，却又杂乱无章，听得人头皮发麻。
空气中的灵气不再温和，反而带着一种原始的暴烈气息，疯狂地试图钻入他的经脉，却被黄金瘤散发出的淡金色力场牢牢隔绝在外。这力场并非顾厌主动激发，更象是黄金瘤面对特定环境的本能反应。
“检测到高浓度混沌灵气……能量属性与‘黄金瘤a’高度同源……节点内部法则紊乱，监控法器信号衰减75……”导播室内，技术人员盯着瞬间布满雪花和扭曲数据的光幕，急促地汇报。
廖寅脸色阴沉：“激活备用监测方案，投放‘窥秘蜂’！我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几只拳头大小、铭刻着复杂符文、形如蜂鸟的金属法器，闪铄着微光，悄无声息地潜入灰雾。然而，它们刚进入不久，传回的画面就开始剧烈晃动，符文明灭不定，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干扰。
“主管……‘窥秘蜂’受到未知能量场干扰，无法稳定成像，数据传输断断续续！”
廖寅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废物！”
而此时，身处灰雾中心的顾厌，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他丹田内的黄金瘤，如同回到了水中的鱼，不再有之前的躁动不安，反而散发出一种悠长而深沉的“呼吸”韵律。它不再疯狂吞噬周围的混沌灵气，而是象一块海绵，缓慢而坚定地吸收着，并与之产生一种奇妙的共鸣。
顾厌的脑海中，不再是之前那些破碎模糊的画面，而是涌入了一段段更加清淅、却带着沉重岁月感的“信息流”。
他“看”到：
不再是冰冷的数据堡垒，而是一片广袤无垠、灵气如虹霞般在天际自由流淌的世界。无数条大大小小、色彩各异的灵脉，如同大地的血脉，在地表蜿蜒，滋养万物。修士们的身影穿梭其间，气息或磅礴，或灵动，他们直接从灵脉中汲取灵气，或是在灵脉交汇处创建简单的聚灵阵，彼此之间虽有强弱，却并无那令人窒息的拢断与枷锁。
他“听”到：
不再是灵犀片中功放价的滴滴声和交易所的喧嚣，而是古老的、带着韵律的吟唱声，象是在举行某种与天地沟通的仪式。还有一种低沉的、如同大地心跳般的轰鸣——那是灵脉自由流淌时，与整个世界产生的和谐共振。
“灵脉……曾是公有的？”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顾厌的心间。
紧接着，画面陡然一变。
他“看”到一些身影开始利用强大的法器和阵法，强行锁定、截断一条条主要的灵脉，如同给奔腾的江河套上枷锁。争吵、冲突、乃至惊天动地的战斗爆发，最终，一道道冰冷的、闪铄着契约符文的光芒笼罩了被锁定的灵脉，原本自由流淌的灵气被量化、被分割、被打上了一个个代表着不同家族的烙印。
“灵脉信托原来是这么来的？”顾厌感到一股莫名的悲凉，这情绪并非完全来自他自己，更多是黄金瘤传递来的、跨越了无数岁月的沉痛与不甘。
黄金瘤表面的暗金纹路以前所未有的复杂程度组合、变化，它不再仅仅是一个吞噬能量的工具，更象是一个古老信息的译码器。它引导着顾厌的“视线”，投向这片山谷裂隙的最深处。
在那里，灰雾最浓郁的地方，他“看”到了一片残破的、由某种非金非玉的黑色巨石构筑的环形遗迹。遗迹中央，一道细微的、几乎要熄灭的淡金色光柱，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着，顽强地抵抗着周围灰雾的侵蚀。
那光柱的气息，与黄金瘤内核的本源力量，同出一辙！
“那就是节点内核？”顾厌心中明悟。黄金瘤渴望的，正是那里面的东西！或许是残留的原始法则，或许是未被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