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声,目光扫过角落里面如死灰的顾伯山和苏婉,“族运乃家族存续之根。根被掘断,源被吸干,其血脉因果自然随之彻底断绝,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乃是必然。这,便是对冲失败的代价。当然,在他们已是‘负资产’的前提下,这代价,可以忽略不计。”
轻描淡写间,便宣判了一个家族彻底的、从存在层面的灭亡!
顾伯山听着这比“做空”更加恶毒百倍的提案,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连愤怒的力气都已失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苏婉直接双眼一翻,晕厥过去。
连一直超然物外的云芷,此刻也微微蹙起了秀眉。这种直接的气运吞噬,涉及因果大道,风险莫测,即便对道院而言,也属于禁忌领域。她清冷的声音首次带着一丝凝重响起:“廖长老,此术有伤天和,且极易引发不可控的反噬,甚至可能污染吞噬者自身族运。道院对此持保留态度。”
廖寅却仿佛早已料到,沉声道:“文执事已有指示,道院可全程监督,记录数据,但不得干涉具体操作。风险,我司马氏一力承担!若能成功,所得成果,可按协议与道院共享!”
资本的贪婪,已然压过了一切风险考量。
“立刻准备‘气运对冲’阵法所需材料!通知总部,申请调动‘镇运司南’作为阵法内核,镇压对方族运反噬!”廖寅不再尤豫,雷厉风行地下达命令。
整个联合研究单元瞬间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只是这次的目标,更加骇人听闻。
就在这毁灭性的提案即将付诸实施的喧嚣中——
无人注意到,维生舱内,昏迷的顾厌,那紧闭的眼皮之下,眼球正在剧烈地、无规律地快速转动!
他丹田处的黄金瘤,那灰白光团的内核,一点深邃如宇宙黑洞的幽光,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闪铄了一下,传递出一股并非愤怒或贪婪,而是仿佛遇到了“同类”猎物般的、极致冰冷的狩猎欲望!
而他骨髓深处的先天灵髓,似乎也感应到了那源自血脉根源的、即将被彻底吞噬的致命危机,乳白色的光晕不再温和,反而变得如同针芒般锐利,死死守护着那最后一点与“顾”姓相连的本源。
顾伯山怀中,那已布满裂痕的残契,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变得如同万年玄冰般刺骨。
资本的屠刀,已高高举起,对准了命运的咽喉。
但这咽喉之中,似乎也响起了来自深渊的、冰冷的磨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