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回体内,他眼中那冰冷的虚无也逐渐褪去,身体软软地从半空中跌落,重新陷入深度昏迷,仿佛刚才那一切只是幻觉。
但他苍白嘴角溢出的一缕带着灰白冰晶的血丝,以及观察室内真实的伤亡与破坏,无不证明着刚才发生的恐怖。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幸存的护卫和研究员们,看着那重新昏迷的孩子,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忌惮。这哪里是什么“载体”、“资产”,这分明就是一个行走的、不可控的灭绝级灾难!
廖长老缓缓擦去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迹,看着监测设备依旧混乱的数据,看着地上的冰渣和断臂,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失控了。
彻底失控了。
资本的缰绳,似乎并未完全套住这头由古道统、诡异瘤体和未知能力糅合而成的怪物。
“记录……”廖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沉重,“能量瘤a具备极度危险、不可预测攻击模式,攻击属性涉及生命冻结与灵魂侵蚀,威胁等级提升至‘最高’。载体顾厌,在特定状态下(极致痛苦触发?),可能丧失主观意识,完全由能量瘤a主导行为,进入‘毁灭形态’。”
他顿了顿,补充了最关键的一条:“在‘毁灭形态’下,其‘灵魂带宽’连接暂时中断,或转化为无法监控状态。此状态风险与价值需重新进行毁灭性评估。”
这一次,资本的算盘上,第一次清淅地出现了“可能彻底损毁内核资产”的巨大风险提示。
是继续冒着同归于尽的风险强行研究,还是暂时退让,查找更稳妥的“开采”方式?
廖长老看着昏迷的顾厌,眼神无比复杂。
这个寒门孩童体内蕴藏的力量,第一次让他这个站在仙界研究领域顶端的存在,感到了深深的棘手与一丝寒意。
顾伯山和苏婉在角落中,目睹了这惊天动地的反噬。恐惧之馀,看着那些狼狈不堪、甚至殒命的司马氏修士,一股难以言喻的、夹杂着痛快的悲凉感涌上心头。
厌儿他体内的东西,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可怕。
但这可怕,此刻却成了他们唯一能依仗的、刺向敌人的双刃剑。
希望,如同在血与火中淬炼过的钢铁,虽然布满裂痕,却愈发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