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新生的喜悦,没有说任何恭喜祝福的话语,只有深重的疲惫。
襁保里的婴儿极小,皮肤皱巴巴的透着一种不健康的青紫。他闭着眼睛,哭声微弱得象小猫,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断绝。更让人心头发沉的是,他身上没有丝毫新生儿该有的、源自母体残留的温和灵光波动,反而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死气。
族婶抱着婴儿,走到祠堂中央那块三尺见方的灵石地板前——这是顾家祖脉最后的气息所在,也是进行任何重要仪式的内核节点。她小心翼翼地将襁保放在冰冷坚硬的灵石面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小小的襁保上,带着最后一丝缈茫的期盼。这是苏婉用灵宫本源和十七年寿元换来的孩子,是顾家未来(如果还有未来)的希望火种。
顾长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和灵魂链接传递来的苏婉的痛苦。他颤巍巍地从怀里取出一个物件。
那是一个尺许长的物件,通体呈现一种冰冷的暗银色金属光泽,形制古朴,边缘磨损严重,甚至能看到细微的裂痕。它既不象尺,也不象剑,更象一块板砖?在“板砖”的中央,镶崁着一块巴掌大小、浑浊不堪、布满蛛网状裂痕的劣质灵石。灵石表面,蚀刻着一个极其简陋、笔画歪歪扭扭的符文——那勉强能辨认出是“鉴”字的轮廓。
这是顾家祖传的“鉴灵尺”,一件早已报废、灵力尽失的残次法器。在顾家尚未没落时,它也曾光鲜亮丽,能精准测定新生儿灵根资质。如今,它只剩下一个功能——利用祖脉节点最后一丝微弱感应,勉强显示一个象征性的“评分”,聊胜于无。
顾长风枯瘦的手指颤斗着,按在“鉴灵尺”尾部一个同样磨损严重的符文上。他将尺身末端,小心翼翼地抵在襁保中婴儿那微微起伏的、皱巴巴的小胸口。
尺身毫无反应。死寂。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顾长风闭眼,额头青筋暴起,几乎将体内最后一丝残存的灵力榨取出来,注入尺中。
嗡……
尺子内部发出一阵极其微弱、如同垂死挣扎的蜂鸣中央那块布满裂痕的劣质灵石,极其不情愿地亮起了一丝灰败的光芒。几点杂乱无章、微弱到几乎看不清的细小光斑,在尺身一端艰难地闪铄起来,赤、橙、黄、绿、青……五色俱全,却都黯淡无比,如同风中残烛,而且极其不稳定地闪铄跳跃着,彼此排斥,毫无规律可言。
同时,尺身上的刻度线艰难地、断断续续地亮起了五道极其黯淡、歪歪扭扭的灰白色短线。长度加起来,勉强凑够了一根手指的长度——五寸。
这还没完!尺身中央,那块劣质灵石内部浑浊的灵质如同被搅动的泥浆,艰难地翻滚、凝聚。最终,在那歪扭的“鉴”字符文上方,极其缓慢地、如同用尽最后力气般,凝聚出一个极其黯淡、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溃散的符号:
f-
系统评分!最低劣等!甚至低于最低的f级!祠堂里响起一片压抑的、绝望的叹息。杂灵根本就意味着修炼艰难,前途缈茫。而五寸的长度,更是废柴中的废柴!在灵气充裕的上古或许还能挣扎一下,在这灵气枯竭、资源匮乏的末法时代,几乎等同于绝路!是废物中的废物!
“噗——”
屏风后,苏婉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灵魂链接中传来她瞬间崩溃的、如同山涯崩塌般的绝望,以及灵魂烙印被剧烈冲击引发的、让所有链接者都同时感到小腹一痛的恐怖感觉。
抱着婴儿的族婶手一抖,差点将襁保掉落在地,脸上血色尽褪。
顾伯山猛地闭上眼,牙关紧咬,腮帮肌肉剧烈抽搐,按在膝盖上的拳头捏得指节爆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冰冷的灵石地板上。
顾棠按在“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