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食着这最后的补给,气氛虽然沉重,但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正在这片废墟之上,悄然萌芽。
第三十一日,第一次“共鸣”实验开始。
侧室之内,李牧与李岁相隔十丈,盘膝对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的肃穆,仿佛一场无声的战争即将打响。
按照新的方案,他们不再试图交换能量,而是尝试将各自力量的振动频率调整至同步,隔空达成平衡。
李岁率先闭上双眼,她体内的理之力如同一条被精密控制的溪流,稳定地散发出一道纯白色的、几乎没有任何波动的频率,它像一根绷直的琴弦,代表着绝对的秩序与冷静。
轮到李牧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九位爷爷教导的那些疯癫法门,试图从中捕捉一丝可控的线索,他体内的疯神血与神王骨之力开始激荡,一股黑红色的能量波动随之散开。
然而,这股波动与李岁的稳定截然相反。它狂乱、跳脱,毫无规律可言,在能量感知中,就像一张疯狂跳动的心电图,每一个波峰与波谷都充满了随机性。
“开始靠近。”李岁轻声道。
两人同时操控着自己的力量频率,如两只无形的手,在十丈的距离中点缓缓接近。
纯白的直线与黑红的狂草,刚一触碰。
“嗡——!”
一声刺耳到极致的嗡鸣瞬间爆发,并非声音,而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法则碰撞时产生的概念噪音,整个洞窟剧烈地一震,顶上簌簌地掉落着灰尘与碎石。
李牧只觉胸口一闷,那股排斥力如同两块同极的磁石被强行按在一起,狂暴地将他的能量弹了回来。
他闷哼一声,脸色白了几分。
第一次实验,失败。
接下来的二十天,这间侧室成了失败的展览馆。
上百次的尝试,催生了上百种千奇百怪的失败,他们将距离从十丈缩短到一丈,又从一丈拉回到五丈;将能量输出从发丝般粗细,调整到微不可见的程度。
但失败从未缺席。
一次,两种频率的错位共振,让洞窟内散落的所有石子都像被赋予了生命,颤巍巍地漂浮到半空,用一种五音不全的腔调,合唱起了跑调的歌谣,听得李牧头皮发麻。
另一次,频率的微小偏差,导致一股扭曲的力场诞生,李牧的头发和李岁的裙角不受控制地开始起舞,跳着一种极其笨拙又滑稽的探戈,直到能量耗尽才停下。
这些无害但荒诞的失败,冲淡了最初两次实验带来的紧张与恐惧。
洞窟里偶尔会响起李牧压抑不住的笑声,和李岁无奈的叹息。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苦中作乐的古怪气氛。
在又一次失败后,李牧烦躁地站起身,“够了!这样下去一百年也成功不了!不如直接用更强的力量冲击一次,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李岁头也不抬,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数据流,冷静地说道,“否决。我们现有的数据不足以支撑风险评估,在未知参数下进行高强度冲击,有百分之九十七的概率会引发不可控的能量湮灭,将我们两人同时抹除。”
“总比在这里发霉强!”李牧低吼道。
“非理性情绪会干扰判断,建议你进行冥想。”
这是他们第一次因为实验方案发生争吵。
李牧的感性与冲动,撞上了李岁绝对的理性与谨慎,最终在李岁冰冷的数据分析面前,李牧虽然满心不情愿,还是咬着牙妥协了。
又一次实验间歇,两人走出侧室散心。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中央实验场那面石壁上,那个被李牧无意识画下,又无法被抹除的“扭结绳索”疯纹。
经过这些天的能量逸散,它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一些,仿佛在缓慢地吸收着洞窟内的混乱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