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毒蛇般缠上他的心脏。
他没有离开,而是悄悄绕到豆豆家院子的另一侧,透过篱笆的缝隙向里望去。
他看见豆豆正一个人蹲在院子的角落里,小手里攥着一根石子,正无比专注地在泥地上画着什么,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扭曲的摇篮曲。
李牧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止了。
豆豆在地上画的,不是孩童随意的涂鸦,而是一团扭曲、混乱、散发着病态与污秽气息的黑色线条。
那线条的每一个转折,每一个交错,都和他昨夜在王大叔家墙上看到的、以及在井底深处“听”到的杂音,如出一辙。
那是被污染的,劣化的,充满恶意的——【疯纹】。
所有的侥幸,在这一瞬间被击得粉碎。
守护豆豆、守护村庄的决心,第一次化作无可遏制的杀意与怒火,彻底压倒了他对未知的所有恐惧。
篱笆外,李牧的身体僵直如铁,那团地上的污秽疯纹,像一根烙铁,在他瞳孔深处烙下了一个永不磨灭的印记。
杀意与守护之心在他胸中疯狂交织,最终凝成一片彻骨的冰冷。
他没有惊动院子里的豆豆,也没有冲进去质问,他缓缓转身,脚步沉重而坚定。
他要去爷爷们那里。
不是求助,而是质问。
质问他们为何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质问他们所说的守护,为何独独漏掉了这个最不该被伤害的孩子?
然而,他刚走出几步,村子深处,豆豆家的方向,猛然传来一声女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
“啊——!”
紧接着,是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咆哮,以及杂乱的惊呼和桌椅被撞翻的巨响。
李牧的心脏骤然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来不及多想,身体的本能已经驱动他发疯似的向声音的源头冲去。
当他赶到时,豆豆家门口已经乱成一团。
豆豆的父亲,那个以壮硕闻名、平日里总是憨厚笑着的汉子杜大壮,此刻正站在院子中央。他的双眼变成了纯粹的漆黑,没有一丝眼白,身体的关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外扭曲着,裸露的皮肤下,一个个拳头大小的肉包正在缓缓鼓动、起伏。
他像一头挣脱了牢笼的野兽,疯狂地攻击着周围试图靠近的村民。
“都别过来!”一个壮年汉子鼓起勇气想从背后抱住他,却被杜大壮反手一拳,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打飞出去,撞在墙上,生死不知。
“快!用绳子套住他!”老村塾拄着拐杖,面色惨白地指挥着几个胆大的年轻人,他们拿着粗麻绳,试图包围杜大壮。
狂化后的杜大壮力大无穷,速度也远超常人,绳索还未近身,他便发出一声咆哮轻易地将两人撞开,村民们的攻击对他而言,如同隔靴搔痒,反而彻底激怒了他。
“吼!”
杜大壮撞开面前最后的人群,那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锁定了缩在母亲身后、吓得浑身发抖的豆豆。
他似乎被疯纹的气息所吸引,咆哮着,伸出了那只指甲变得又长又黑、如同兽爪般的手,抓向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要!”
豆豆的母亲发出了绝望的尖叫。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在李牧的脑海中,瘸子爷爷带着他在山间玩“绊倒游戏”的画面一闪而过。
“牧娃子,看好了。”瘸子爷爷一瘸一拐地走着,突然脚下一顿,前方百米外一块滚动的山石,就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突兀地停住了。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平坦的路。”
爷爷咧嘴笑着,露出豁牙。
“除非,你让它变得不平坦。”
来不及思考,甚至来不及理解。
李牧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