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边蹲下,回想起瞎子爷爷的教导:“闭上眼睛,捂住耳朵,用心去听,大地会告诉你它的病痛。”
他屏住呼吸,将意识缓缓沉入脚下的大地,世界的声音在他的“听觉”中改变了,他“听”到了土石在重压下的沉稳脉动,听到了深层地下水流淌的微弱共鸣。
一切都很正常。
但在井底的正下方,极深之处,却有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尖锐的“杂音”存在,那声音混乱、无序,如同有无数根细密的钢针,正疯狂地刮擦着一块光溜溜的玻璃。
就是它!
李牧确认,诡异的源头,就在这井下。
他直起身,准备先行离开,从长计议,但就在转身的瞬间,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他拨开脚边没过脚踝的杂草,借着云层后透出的微弱月光,看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具半化石化的、只有手掌大小的怪鱼骨架,它的骨骼呈现出一种暗淡的青灰色,下颚异常巨大,长满了三排细密而锋利的倒钩状牙齿。
在大墟这种常年干旱的边陲之地,出现一具鱼的骨架,本身就极不寻常。
出于一种莫名的直觉,李牧弯腰将它拾起,那骨架触手冰凉,仿佛还带着深井的寒意。
他没有多想,将这块古怪的骨头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