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方向,仿佛那里站着它生平未见的天敌。
李牧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有被夜色逐渐吞噬的荒草和乱石,连一只野兔都没有,可那股莫名的寒意,却顺着他的脊椎悄然爬了上来,这是从未有过的反常。
夜深了,躺在床上的李牧翻来覆去,祸斗的反常让他心神不宁。
木门被轻轻推开,画匠爷爷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沾满各色颜料的长袍,身上有股松节油和墨香混合的味道。
“睡不着?”他轻声问。
李牧点了点头。
画匠爷爷笑了笑,没再多说。
他从怀里摸出一支画笔,走到窗边,用笔尖蘸了蘸窗外泄进来的月光,在牧床头的空气中开始涂抹。
随着他的笔尖游走,柔和的银色光辉在虚空中凝聚,片刻之后,一轮小巧的、带着温柔笑眼的月亮,就这么被画了出来,悬浮在牧的床头。
更奇妙的是,那轮月亮竟真的“唱”起了歌,是一首牧从未听过的、曲调宁静悠远的摇篮曲。
在月亮柔和的歌声里,李牧白天积攒的疲惫和傍晚升起的不安,都如同被温暖的潮水缓缓抚平。
他知道爷爷们都很疯癫,但这份疯癫,却也是世上最独特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