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瞳孔骤缩。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猛地站起，就要朝那边冲去。
“你去哪？！”十三娘的声音忽然从身侧传来。
她已将菀羲送出阵，此刻正定定地看着秦无夜。
秦无夜脚步一顿，急切地看向十三娘：“那蠢牛妖力混乱，撑不了多久！我得帮他！走！”
十三娘却站在原地没动，那双妩媚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我为何要帮他？”
“他先前可是要把我当点心吃了呢。”
“秦无夜，我与你的交易，可没包括替他卖命。这大妖的死活，与我何干？”
秦无夜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噎住了。
这话…他无法反驳。
十三娘只是为了借助菀羲的力量救治她的朋友。
撼山妖王的出现是一个意外，他的死活，十三娘确实没义务管。
但是！
秦无夜握紧拳头，身躯微微颤抖。
但是，若没有撼山妖王突然出现，震慑十三娘，打破僵局……
若没有他独战狼王，替他们牵制夜燎狼族最强战力……
方才，他与菀羲，乃至十三娘，恐怕早已陷入绝境。
他秦无夜并非什么都不知晓。
这老牛虽然脾气暴躁、行事乖戾，但这一路来，数次看似巧合的‘援手’，其中未必没有一丝……连那老牛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旧情’。
让秦无夜眼睁睁看着这‘蠢牛’就此陨落？
他做不到！
“你不必去，我去。”
秦无夜不再多言，转身，雷翼展开，化作一道黑色雷光，直冲撼山妖王坠落之处！
“这小子…蠢货！”十三娘看着秦无夜决然冲回的背影，秀眉微蹙，低声骂了一句。
但她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微微挪步，拦住了前方欲要追击秦无夜的申千绝和陨长老。
山丘深坑中，撼山妖王已恢复人形——那黑脸妖僧的模样。
他浑身浴血，衣不遮体，胸口一道伤口深可见骨，左臂软软垂下，显然已断。
但他依旧喘着粗气，撑着半跪在地。
漆黑佛面抬起，凶戾黑瞳死死盯着空中缓缓逼近的六道身影。
四名灵宗七重长老，两名灵宗初期执事。
昆长老虽重伤，却也在丹药支撑下勉强浮空，眼中满是怨毒与快意。
“大妖……你确实厉害。”一名红白异瞳的血煞宗长老沙哑开口，“以一敌八，还能反杀我宗两名执事，重伤昆长老……这般战力，若在全盛时期，我八人齐上恐怕也奈何不了你。”
“可惜。”另一名长老冷笑，“你先是独闯狼族巢穴，与狼王死战，受伤不轻；方才又强行显化本体，耗损妖元。现在……你还有几分力气？”
撼山妖王咧嘴，露出染血的白牙：“杀你们……够了。”
“死到临头还嘴硬！”昆长老厉喝，“诸位，一起出手，将他彻底炼成尸傀！一具拥有上古凶兽血脉的妖王尸傀……足以让我等实力暴涨！”
六人闻言，眼中也尽是贪婪之色。
不由分说，同时抬手，血色真元凝聚，化作六道狰狞鬼首，咆哮着扑向深坑中的撼山妖王！
撼山妖王眼中凶光不减，却也闪过不甘。
他已无力站起，以自己此刻的状态，挡不住。
就这这生死关头。
一道金黑色身影，如流星般从天而降，悍然挡在撼山妖王身前！
正是秦无夜！
“老牛！趴下！”
秦无夜发出一声暴喝，双臂猛地向两侧展开！
“——开！！！”
秦无夜嘶声怒吼！
胸口处，一丝丝青铜棺椁纹路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