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当然不在酸儒之列,他不仅自己读书的天分高,相比之下,还更会教学生。
他仕途无望之后,除了跟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论文,也就是不停的看书了,所以积累的各种知识驳杂,想起来的时候简直是可以信手拈来,插进上课内容里毫无难度。
不过对于学生们来说,这样的老师让他们记起笔记来就很有难度了,因为老师自己兴致勃勃的讲完了,等他一转身,连自己刚才讲过什么,也没办法记得太清楚了。
没办法,现在的学堂,几乎每个学生的进度都不一样,学的内容也不同,让夫子连自己随口扩展的知识点都记清楚也是太为难了。
陈夫子看着他们两个都变得有点抓耳挠腮的样子了,不由的失笑,把脚步放重了,手里的戒尺轻轻敲了一下两人的桌子:“你们的笔记呢?”
安常当时就吓得一抖。
倒不是陈夫子平时对他们太严厉了,而是本身没有好好学习,正在心虚的时候突然被夫子撞破,这个感觉跟一只老鼠迎面撞上了猫简直是一样的。
安常挤出一个笑脸来:“夫子,我们,我们就是有点……”
没等
他想出什么理由来,陆鸣就先站起来了。
“夫子,是我不好,我昨天没有好好做作业,今天听讲的时候也走神了。”
他说着就很自觉的把手朝上摊开,放在陈夫子面前。
陆鸣作为优秀学生,从来没有受过罚,被戒尺打过掌心,不过他也是见过其他同学受罚的,陈夫子很有分寸,从不下重手,毕竟学生们年纪还小,把手掌打坏了就不好了。
陈夫子把陆鸣的手掌按了下去。
“好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难道我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吗?你自从到了我这里,学习一向勤奋,偶尔一两天不在状态,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既然知道错了,就要马上改正,知道吗?”
陆鸣重重点头。
安常在旁边看了,也赶紧跟着点头表态。
陈夫子把他们两个凭记忆写出的笔记拿在手上检查,看了一圈就找出一处错来,顺手拿起陆鸣的笔,就在旁边替他改了。
“你这里记得不对,这个字的释义,不是它原本的意思,它放在这里,讲的是……”
陈夫子把这一处改了,递回给他们两个:“你们之后的那一段课文都记清楚了,还要
不要我再讲一遍?”
夫子既然不生气的话,愿意再讲一遍当然是更好了!
陈夫子就站在旁边,给他们两个又讲了一遍,这一次,陆鸣的笔记才算是完全记好了,安常写字的速度不够快,只能专心听陈夫子讲课,打定主意之后还是找陆鸣借着抄笔记。
以后可要看好了陆鸣,千万不能让他再走神了,不然影响的可是两个人啊!
陆劭在家里睡了一上午,中午午饭的时候才醒。
这时候曲江也才赶回家不久,曲江是个老江湖了,他怕石小蕊送来的信里别有玄机,打定了主意要按她说的行事,回来的时候特意没有加快速度,正好是上午才到。
他一个大男人,习惯了餐风露宿,也不怎么讲究卫生,坐在大堂里烤着火,头发里还带着一路上的尘土。
一路行来消耗颇大,他回来的时候正好卡在早饭和午饭中间,石小蕊不在家,家里没人有心思摆弄花样,当然也就没有日常都不缺的小点心吃,曲江实在饿得不行,去厨房里翻出来了两块细长身形的红薯,一起埋进了炭盆里烤熟了吃了。
虽说烤红薯也是很香,时间长了没吃
也有点想,不过到底还是比不上家里更精致些的点心。
曲江把两块红薯吃完了,眯着眼睛歇神。
陆劭没回来的时候,他真是连神经都紧绷着,家里的气氛也紧张的很。
这会儿他已经找辛萌问过,陆劭回来的当夜,就已经找到了石小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