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郁最怕被别人看见, 整个人刹那间就红了个透,他眼睛晕开潋滟的水光,用手一个劲去推男人,表情可怜:“别弄了。”
可他本来力气就小, 宋桡荀还入了『迷』, 甚至连他说了什么都听清, 他推了两下手就软了下去。
雪郁从小就不会亏待自己,从不节衣缩食, 皮肤捂得白, 肉养得娇软,被这么长时间的对待,人都撞红了。
“宋桡荀……”
“停。”
外人的窥探,犹如一块烙铁,烙得雪郁只会不停地说这两句话。
宋桡荀额角冒了汗, 只碰了碰眼前绵软的春水, 理智就从头顶抽了出去,他目光所及似乎只容得下那抹雪白,耳边是簌簌的风、以及小可怜零碎变调的音。
那音软软的, 掺了蜂蜜似的,听上去惹人疼得不行。
宋桡荀现在道, 那豪富为什么会不顾自人的好处,把一栋价值难以估量的古宅送给一个外姓人了, 换做任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都会这么做。
这就是小寡夫的本事。
宋桡荀心绪『乱』腾腾的, 喘着的气越来越粗,正要扣住雪郁的手指,耳边高高低低的音忽然换了个调, 沉闷又重,恍若嘴巴被什么东西捂住了一样。
男人心脏霎时揪紧,伸手去掀小寡夫盖住眼睛的手背,小寡夫手脚无力,一下就被他得逞,脸上的表情由此『露』了出来,宋桡荀低头去看,瞬间怔愣:“……”
雪郁哭了。
浓密的睫『毛』一根根被打湿,眼睛氤氲着水汽,细长带点上扬弧度的眼尾泛着红,边缘处聚起的水珠跟断了线似的往下坠,哭过的水痕还干,新的又往上覆。
完全止住的意思。
雪郁长得是娇气挑剔的样,其实很少哭,最多眼睛红上那么一点,自打来到这个小农村,更是哭过,红眼睛也都是被气红的,次数还不多。
想到第一次哭,是被乡村野夫捣哭的。
连大城市都去过,也就比其他贫农多了点钱,怎么敢这么对他?
让停都不停。
雪郁颤颤巍巍地觑了眼门外,直到瞥见空无一人,那身紧绷的肤肉才松懈下来,可眼泪依旧滑个完,他抿唇,语气因为前『乱』了分寸的男人变得不虞:“我再说一遍,开。”
那抖得不成调的哽咽成功浇灭了宋桡荀的冲动。
雪郁每扇动一下软黏的睫『毛』,每抽动一下鼻子,都让他心脏缩拢一瞬。
“对不起。”
“别哭了,不怕背气?”
雪郁还是哭,刚刚是因为人看着他怕羞宋桡荀不听他的话哭,现在纯粹是因为疼,眼泪如同拧紧的水龙头,哗哗滑落。
宋桡荀顺着他的脊骨,轻柔地拍他的背,哑着嗓音哄:“是我不对,我以后听的,不会像今天这样了。”
雪郁懒得张口回话,他『舔』了下肿胀不堪的唇肉,一『舔』感觉全是男人的气味,心烦得耸动肩膀,弄开宋桡荀帮他顺气的大手。
宋桡荀不敢再触他逆鳞。
他去浴室拿了个木盘,往里装满了热水,又在旁边的架子上拿了明显属于小寡夫的柔软『毛』巾。
男人蹲在床边,细致地用浸透热水的『毛』巾帮雪郁擦脸,雪郁见他是在伺候人,乖乖任他擦,积压的气被他小心讨好的擦拭消散了些许。
小寡夫哭的时间很短,恍若短暂的花期,晃眼就了,虽然眼睛还是红得可怜,小脸已经恢复了那副妖媚清艳的样子。
娇嫩的身子被擦得泛起粉白,雪郁眯了下眼,突然出:“我们要约法章。”
宋桡荀修长的手一顿,顺从道:“说。”
“第一个是,以后要听我的话。”
男人微抿了抿薄唇。
雪郁注意着他的细微态,按住那游在下巴的手,眉『毛』蹙起不高兴的起伏:“怎么,想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