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新乡有一句著名的谚语:新乡年年有个新主人。
有时候甚至可以不是“人”。
一群信奉“海洋原始教派”的恶魔在茶湾叛乱之后找到了机会,在新乡开启了一场召唤仪式——它们启动了一个仪式祭坛,从南疆的风暴洋中召唤出了一条巨大的双头海鳗。
自从千年前的神话时代结束之后,魔界就很少见到这类生物了。
长达数百米的巨型海鳗从混沌的沉睡中苏醒,一边用畸形的鱼鳍爬出祭坛,一边发出无意义的嚎叫声。
沿途的信徒们宛如听见了神谕一般狂喜,争先恐后地冲向这条双头海鳗恳求与它合二为一,它们口中癫狂的嘶吼声与海鳗的嚎叫声成为了新乡的梦魇。海鳗毫不客气地享用了这些送上门的食材,一路摧枯拉朽地毁坏着新乡城。
在吃光整座城池之前,它不会停下来。
就在这样一片乱象中,毁灭魔王的大军来到了新乡城。
新乡的恶魔居民早已逃的逃死的死,剩下的偷偷摸摸地上了城墙挂白旗,组团开城门,堪称魔界版“喜迎王师”。
齐乐人远远地看着宁舟率领着宛如城墙一般高大的恶魔踏入新乡城。
他没有在宁舟身上感觉到丝毫的杀意,杀戮对他而言不是一种愤怒的表达,但是这份平静让人毛骨悚然。宁舟打从心底里觉得杀死恶魔和饿了吃饭一样,是一种人间常理。眼前整个城池的恶魔,对他而言都是死物,死一只他不觉得满足,死一万只他不觉得痛惜,他对它们毫无怜悯。
对于魔界来说,这是一位恐怖的暴君。
但是这里是魔界,在这个动荡、扭曲、荒诞、癫狂的世界里,恶魔们不在乎。
只有齐乐人在乎,他为此感到悲哀。
这是两代人的悲剧。当一位致力于保卫人间界的英雄成为了魔王,他试图拯救世界,最后却被本源吞噬,在疯狂中他唯有选择毁灭世界,或者毁灭他自己。
宁宇是这样,而宁舟……
人群之中,毁灭魔王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寻找爱人的身影。
这一刻,宛如杀戮仪式一般的平静被打破了,他死寂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是渴望的眼神。
我需要你。他的眼神这样说。
齐乐人远远地对他笑了,他快步穿过为他分出道路的恶魔大军,来到了宁舟的身边。
我也需要你。齐乐人对他说。
“直接前往酒海城吧,也许今晚我们就能在酒海的湖边,喝上一杯从叛乱者的脖子里倒出来的血酒了。”齐乐人说道。
哦,还有那个隐匿在议事团中的叛徒。
………………
茶湾城陷入了一片恐怖的死寂中。
这座昔日繁华的商贸之都,在新的统治者的掌控下,丧失了所有的活力。因为它的主人愚昧恶魔,正在施展恐怖的暴行。
它的卫兵入侵了每一座庄园,每一条街巷,从人口密集的上城区到城外的荒郊野岭,每一处地方都有恶魔被抓捕。
魔界有一套残暴的拷问方法,特殊种族的搜检官们通过吸食恶魔的脑浆来读取记忆。这种一次性的拷问准确、高效,唯一的问题是致死,但是这种微小的缺点在魔界是可以被原谅的。
这样紧锣密鼓的搜捕与拷问已经持续了数日,随着毁灭魔王大军以惊人的速度逼近,愚昧恶魔越来越焦虑了。
“你应该提高你的效率。”镜子中,那个黑影再度到来。
愚昧恶魔:“我已经派上了全部的人手。”
黑影嗤笑了一声:“是吗?我还以为你把大部分卫兵都用来镇压叛乱了。”
愚昧恶魔:“这是必然的。这种大肆抓捕居民的行为正在激化茶湾的矛盾。现在这里简直是一个火药桶,只要一点火星就会爆炸。”
黑影:“显然,这是因为你的无能。”
愚昧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