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吗?”波曲曾望着弯腰甚是恭谨的下属,没头没尾的问一句。
“…想的通!”犹豫了一下,钟浏阳才开口。
“呵呵,看来还是想不通啊~~”波曲曾一张满是愁苦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带着愁苦的笑。
“二十年前,镇北大将军曲波,是大周朝一百年来第一个成为将军的庶族子弟~~”他轻叹一声,接着道:
“曲家,曾经就是西北边军!甚至有人喊出了曲家军的口号!”他“嘿嘿”的冷笑两声,继续说道:
“然后,皇帝下旨~~”他摇摇头,“曲波升兵部左侍郎,你父亲任甘州左镇守使,我为右镇守使,曲家军被一分为二!作为左侍郎的曲波在兵部被架空,并且被弹劾,说任镇北将军的时候,向胡人走私铁器弓弩……入狱三年,到出来的时候,物是人非,多病的长子去世,曲家烟消云散!”
“曲波在出狱后第二年,隐居,出家,拜天道教第二代教主重阳子为师,从此遁入深山!”
“至此,原本集合于曲家麾下的西北边军,被我波曲家,被你钟家,被朝廷派来的人分成了三个部分!”
“老皇帝死了,小皇帝现在才十八岁!或许他还不懂得权谋,但是,朱绵却是老皇帝的学生……”波曲曾八字眉微微皱起,“他…也不会喜欢看到我们西北甘州钟家波曲家和和气气的……”
“这个朱绵,也是个怪胎~~他自己是九姓杂胡出身,被西征的老皇帝俘虏,割了蛋蛋做了内侍,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会仇恨大周朝的,可是,现在,他却是一幅忠心耿耿鞠躬尽瘁的样子…”他目光看向钟浏阳,钟浏阳一幅有些吃惊的样子呆呆的看着自己。
叹一口气,波曲曾伸手拍拍小伙子肩头有些残破的兽头护肩,说道:
“明白了吗?我不喜欢老太监,但是我也不会同意你打夜战的!所以,明天,先登营会休假三天,外城交给京营禁军!之后几天的攻击也是禁军做主!”
“什么~~”钟浏阳目光闪动,双目圆瞪,嘴里大吼道:“那这攻破外城的功劳算谁的?”
“没护好鸿哥儿,小侄……”他后面这句,却是放低了声音。
“算神器营和你们的!没有神器营这二百多架投石机,这个外城你们没有那么快打破!当然,没有先登营兄弟们的拼死进攻,大军也占据不了外城!所以,功劳一边一半!”老头对小伙子怒目圆瞪很满意,放低了声音道。
“小子,我波曲家的孩子战死沙场,那是他的命!你给老汉我把孩子尸首运回来,老汉我感激不尽!”波曲曾声音也更加低了:
“我波曲家,为了皇帝,把孩子的命也献上了!我们家,不欠皇帝的了!”
“我不服!我要去找大总管评理!”钟浏阳怒声道,弯腰恭恭敬敬行礼,一甩手,脸上带着怒气转身而去,推开挡路的亲卫,暴怒的声音依然响起“我不服~~”
只留下一脸苦相的波曲曾,微微抬头看向黑沉沉的夜空,若有所思的轻声叹息!
夜风凛冽。
穿着软甲,外罩锦袍的朱绵一手筷子,一手端着一碗滚烫的羊杂汤,冒起的热气中,除了羊杂的味道,还有胡椒的特殊气息。
朱绵喝一口热汤,让胡椒和羊杂的味道在嘴里被充分的吸收,这才把汤水吞下肚子,胸口即刻就有舒爽的热气扩散~~作为一个残余之人,阳气不足,他十分喜欢这胡椒的味道,配合一碗羊杂汤,他喝下第二口的同时,无须的白面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十四岁之前的人生记忆,他依然铭刻于心,就如同先帝教导的:你之所以是你,你之所以成为今天的你,就是因为你曾经经历的过往造就的!
十四岁之前的记忆是什么?劳累,困乏,无边的草原,无尽的荒漠,冬季没有尽头的白雪……这一切,归结起来其实就是一个字:饿!
他的阿达是饿死,阿姆是饿死的,姐姐被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