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
瓦制的屋檐覆上了新雪。住院的生活里,不少时间都是空荡荡的。这些时间里除了呼吸、让身体吸收每一餐饭的养分、代谢或摄取每一片药物的成分,就实在没什么事情要做了。
今天似乎例外。
今天的上午,她刚刚受到王大夫的鼓舞,而就在前不久,她才和那个在她记忆深处一直很模糊的明朗少女展开过一次对话。
都是些非常愉快的体验。
于是今天她打消了放空自己的念头,开始尝试去思考“梦想”这个带着新生力量的、充满朝气的、似乎和她隔着一段距离的问题。
对于一年以前甚至两年以前的林零来说,梦想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定要追溯的话,可以追溯到和管津文第一次分手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的林零,好像早就不知梦想为何物,脑海里只有那段支离破碎的感情。她像是竭力抓住风中的稻草,丝毫不肯放过任何回到他身边的机会。
什么是梦想?林零好像完全不记得了。她与一切收起双翼久居笼中的金丝雀无异,关于未来的一切构想,里面都有管津文的存在。
更要命的是,管津文一度给予她的温柔和耐心可以缓释她的病痛。她毕业之后立刻回到b市去找寻管津文的状态,就好像是快要渴死的人在沙漠中疯了般地用视线找寻绿洲。
到头来,管津文不是绿洲。他是场海市蜃楼。
他也许真的很温柔,也发自内心地想过要关心照顾她。可即便是这样,也没办法从根源解决她的问题。
浑浑噩噩,病痛与失去,庸庸碌碌的作息......她的生活里堆满了情绪垃圾,可就是没有梦想。
所以,在她内心深处,那个来自潜意识的林零和她提起梦想的时候,她自己都愣住了。
也许......想要成为编剧,并且很倾慕小说家们的才华的林零,可以让自己手边的这一本自创的小说,也成为她的第一个剧本?
......
“戚老师,今天下午您这儿是三场戏。”
戚小梨总算是进了剧组。她好像终于又回到了自己一贯熟悉的生活方式,每天脸上带妆、面对机器,听着导演的指令开始与结束每一天的工作,背诵着自己对词的时候才刚刚熟悉的台本,和并不算熟悉的对手演员演非常亲近的戏码,接受身边新人演员的各种巴结和奉承……
一年里三百六十五天,少说也有接近三百天在过这样的生活。
走红之后,她不再是一个有自由意志的女演员。她挣得多,连带着公司也会受益。所以公司上下的人都把她当成一株活体摇钱树,不肯让她松一口气。
她没有休假的自由,没有公开恋爱的自由,没有支配个人时间的自由。
暂时没有戏接,那就去做平面模特好了;拍摄几天平面之后,一旦约定好的剧组建了组,就即刻塞进剧组去,半分喘息的机会也无。
“好的,谢谢。”戚小梨扫了一眼台本。通告她早就看过,三场戏不算多。对于她来说,最忙的时候一天六七场戏甚至十多场戏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剧组不舍得让她大清早起床过她的戏份,但是哪怕是从下午开始拍,场场都尽可能少重来,她也会遇到一整个下午泡在组里的情况,甚至需要拍大夜。
“今天没给你排太多,因为还需要安排你见个人。”经纪人对戚小梨公布今天的安排。
不用经纪人多说,戚小梨就能才出来,她今天要见的,不是乔沥,就是乔沥那边的人。
“好,我知道了。你来安排。”
戚小梨这么说,与其说是出于对经纪人的信任,倒不如说她已经彻底领教过了自己完全没有任何话语权的事实,所以用这种看似“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