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岫清轻轻叩响门扉,很快门被打开,露出云露略带倦意的面容,她有些讶异:“徐娘子?这么晚了……”
“我找芸汐。”
“岫清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瞿芸汐睡得迷糊,听到门口的声音还是坐了起来。
徐岫清径直来到床边,看了眼床上安睡的裴云霄,刻意压低嗓音,语气急促而凝重,没有丝毫寒暄的意思。
“芸汐,我有急事,关乎数条人命,需请令兄相助。”
瞿芸汐见她此时神色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心知非同小可,便让贴身嬷嬷速去请瞿尚景过来。
不过片刻,一位身着锦缎常服的男子便走了进来,瞿尚景虽被深夜唤醒,脸上并无愠色,他目光落在徐岫清身上,带着审视与询问。
徐岫清不再耽搁,言简意赅地将发现被拐女子的事和推测断眉章一伙是人贩子,以及他们可能已被那几个人贩子盯上的事和盘托出。
当然,她也隐去了部分事情,比如那晚她险些遇害,还有自己动手将那两人扔入海里的事。
“……如今那名逃出的女子正藏于我舱中,据她所说底舱还有其他被拐的女子。他们那伙人大约有五六个,听说里面还有几个亡命之徒,我势单力薄,无力应对,故冒昧恳请瞿公子出手,解救无辜。”
徐岫清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瞿尚景的态度。
她继续道:“对方人多,若瞿公子能联系船上可靠之人胜算也能大一些,如若不然,只能等抵达下个码头时通知官府,将这些恶徒一网打尽。”
据她所知,瞿尚景虽在朝中担任闲职,若能揽下此事,于他而言也是大功一件。
瞿尚景听完,面色沉静如水,眼中却已锐光闪动。他久居京都,见多识广,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拐卖人口乃是重罪,且这伙人行事竟如此猖獗,在客船上都敢囚禁多人,背后恐怕真有不小的势力。
他沉吟片刻,看向徐岫清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与凝重:“徐娘子心善胆大,遇事冷静,瞿某佩服,此事既然遇上,断无袖手旁观之理,只是……”
他顿了顿,“正如娘子所言,此事需做得干净利落,既要救人也需斩草除根,免留后患,我思来想去如果告知寻常地方官府,未必就能彻底挖出其根基,反而很可能打草惊蛇。”
他抬眼看向徐岫清又道:“若要寻一能震慑宵小且不惧任何后续麻烦的势力,依我看,或许可请谢临舟谢公子相助。”
这事非同一般,只靠他们可不行,还得再拉一人,要是把谢临舟拉上,事情就好办多了。
对此,瞿芸汐也很是赞同。
“二哥说的对,谢家乃是世族大家,底蕴深厚,连朝廷都要忌惮几分。谢临舟是这一代的嫡子,虽看似闲散,实则手段非凡,若他肯出面,莫说这几个人贩子,便是他们背后的靠山,也得掂量掂量。”
这话正中徐岫清下怀。
她与谢临舟并不相熟,所以不能直接挑明心中所想,只能通过瞿尚景,并用言语引导他去找谢临舟。
徐岫清随口又问了句:“只是谢公子身份尊贵,不知是否愿意插手此事?”
瞿尚景露出一抹淡笑,“徐娘子有所不知,谢兄虽出身高贵却非冷血之人,且最厌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瞿某这便去与他分说,徐娘子稍候。”
瞿尚景离去后,舱内一片寂静。
瞿芸汐握住徐岫清微凉的手,安慰道:“徐娘子放心,我二哥既已答应,谢公子那边想必也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