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意场上混迹了几十年,钱掌柜更愿意相信利益互换。
和聪明人谈话自然不必拐弯抹角,徐岫清开门见山:“钱掌柜可识得制作上好口脂、胭脂的手艺人?”
一想到进店时他看到的那些东西里似乎没有胭脂这些,便猜到了徐岫清的意图。
钱掌柜心思立马就活泛起来,脑子里瞬间涌入几个想法。
他轻咳一声,端起茶杯吹了吹,慢悠悠喝了一口才放下。
而后,又长长叹了口气。
“徐掌柜太看得起我了,寻个会做胭脂、口脂的匠人可不比寻个寻常绣娘,手艺好的,都是各家脂粉铺子的命根子,捂得严实,等闲可请不动啊!”
“再者说,我要是识得这种匠人,早就请入我颜若雪的工坊了。”
他说话慢条斯理,带着一种拿捏的笃定。
想了想,眼中亮起精光,话锋一转。
“徐掌柜看这样行不行?我颜若雪也有口脂、胭脂,虽比不得京都顶好的货却也不差,不如这样,我拿这些来换徐掌柜的面膜,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话听的徐岫清想笑,这种买卖乍一听似乎双方都不亏,但实际论起来,面膜始终比口脂、胭脂这些要消耗的快,到时候她积一堆的货,要往何处卖?
这种以物换物的想法,亏他想得出来!
徐岫清手指轻点桌面,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钱掌柜,似笑非笑。
“钱掌柜的算盘打的真妙,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若是如此,那我倒不如找晚妆浓的苏掌柜谈一谈更为合适。”
徐岫清撇过脸不去看他,起身欲走,姿态干脆,没有半分留恋。
这下钱掌柜坐不住了,脸上原先的故作深沉转为急切,他忙挡住徐岫清的去路,搓着手,苦着张脸。
“哎,徐掌柜先别急嘛,万事好商量!”
徐岫清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垂眸又重新坐了回去。
看到这一举动,钱掌柜知道这事还有商谈的余地。
“徐掌柜,就算你今日去寻苏掌柜,也未必会称心如意,苏掌柜的口脂、胭脂是她家不传秘方,她有自己的工坊,便是你的面膜再好,她也不会将这秘法告知你,到时候也是以物换物。”
“不过徐掌柜也莫要着急,这匠人实在是……难寻的很,方才也是我一时想差了。”
他窥着徐岫清的脸色,见她依旧淡淡的,心里那点侥幸彻底熄了。
以物换物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况且,今日这事他要是帮不上忙,面膜的生意此后保不齐也与他无缘了。
面膜的生意就是块肥肉,尝过了来钱快的甜头,换谁都舍不下!
徐岫清见他脸上神色变幻,却也沉得住气,既不开口追问,也不说话。
良久,钱掌柜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
“罢了罢了,我看徐掌柜是诚心之人,便指条明路给你吧。”
“县里城西,柳条巷最里头有家不起眼的香药铺,门口只挂了个‘花’字木牌,你去那里,寻一位爱喝酒的老丈,只说是……是故人之子荐你来学‘洗手’的,他若是肯见你,便是你的造化。”
他边说边观察四周,仿佛这话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说完,又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想了想,又补了句:“那位老丈性子有些古怪,怕是不愿见生客,徐掌柜去了还需有点耐心,我……我也只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