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跑得无影无踪,半点没有生病的模样。
只留攸宁与屋里的二人六目相对。
—
上个月,西城那片地皮开始动工,胥淮风便忙得愈加厉害。
饶是刘秘也有些扛不住,在车上忍不住眯了一下,醒来时发现已快到市里。
“那批标书不用看了。”
“啊?”
刘秘回头看向自家上司,明明几宿未歇,却瞧不出什么倦意。
胥淮风并未多言,将人撂到了公司门口:“回去好好休息,以后还有得你忙。”
他没有一起下车,而是差司机继续开,但不必着急。
直至上次与他磨洋工的老管家,这次紧跑慢跑来给他开车门:“您可算是来了,老爷子正在里屋等着您过去呢。”
早在半个月前胥兆平便开始主动联络他,但他都以太忙为由推辞了见面的邀请。
胥淮风婉拒了作陪,一人去了里屋,胥兆平正对着棋盘自己跟自己下棋。
“我有事来得晚了些,大伯好雅兴。”
终究是晚辈,不得太逾矩。
胥兆平推了推老花镜,让他在旁坐下:“年轻人忙是好事,像我们这些老头子也只能自娱自乐了。”
胥淮风一语双关:“这是哪里的话,大哥不是经常来看您吗。”
二人的“父慈子孝”,在京州可是远近闻名。
“你大哥要是有你一半能干,我也不至于到今天还替他操着心。”
胥兆平提起一子,久久未落:“前些日我听人说,你带了个小姑娘去了贺家的宴会。”
一番寒暄过后,此行的目的终于显露。
“是二姐告诉您的吧。”胥淮风从未想要隐瞒,“没错,我确实带着周家的姑娘去解了解闷儿。”
胥兆平膝下有一双子女,胥怜月正是他的小女。
“你大事尚未订下,就随便带着异姓小辈出去,叫旁人看见如何议论。”
胥淮风笑了笑:“左右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姑娘,我就当自家外甥女顾着,也算是弥补一下胥家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话音落下,棋子松手掉落至地。
胥兆平知道,那姑娘能回到京州,有一半是他的缘故:“你到底是在弥补她,还是在与我作对?”
“我要是真想与您作对,今日也就不必来这一趟了。”
胥淮风撤了一步,半蹲下来,拾起那一粒棋子:“我听说大哥那边的工程刚结束,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请来帮我参谋一下,毕竟这一块谁也不如他了解。”
此话一出,老人家神色松了不少。
他虽一向忌惮这个侄子,但也庆幸终究是一家人:“我老了,早就掺和不了这些事了,你还是得同你大哥当面商量。”
“那是自然。”
胥淮风俯身,落下那一子。
主动扑入虎口,自然是要先置死地而后生。
—
自从攸宁在医务室撞见那一幕后,周望尘虽没明说让她保密,却对她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不仅是在言语层面,而且从行为上也有所改变。
譬如在学校见面时会点点头,在家吃饭时会给她夹菜,放学后也没再让她帮忙写过作业。
这本应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但偏偏这几日愁眉不展,连周望尘都看得出来她有心事。
“你不是说今天要和同学去看电影吗?”
攸宁点了点头,说今天可能会晚些回家,让老太太不要等她。
自从在体育馆分别后,郭垚就一连几日没找她吃过饭,连体育课也临时请了假。
攸宁几次去文科楼找她,都见她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放学后攸宁在提前约好的地方等她,直至学生都走了个干净,也没见到郭垚的身影。
她坐在路边,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问她下没下楼。
天渐渐变黑,路上人也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