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突然沸腾，更多的幻影从浪涛中浮出。
一位白衣圣女苏雪凝，她的眼中噙着泪水，手中还握着一朵尚未凋谢的灵花；还有更多更多数不清的幻影，全都用怨毒的眼神望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啊！苏雪凝的声音带着哭腔；李凌虚你这个背叛者无数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剧痛却远不及体内灵力疯狂流逝的恐慌，李凌虚低头看着掌心，原本充盈的星辰之力正如同指缝间的流沙般消散，皮肤上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鲜血顺着纹路渗出，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黑色。
不这不对他嘶哑地低吼，指尖刚触到剑柄，幻影们便如潮水般涌来。为首的黑袍人影化作实质，手中长剑裹挟着腥风直刺咽喉，剑刃上凝结的血珠滴落在焦土上，竟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孔洞。
月光突然被乌云吞噬。李凌虚在黑暗中看到无数记忆碎片炸开：剑灵宗和玄天阁覆灭那夜燃烧的天空、师兄弟们化为灰烬的道袍、自己握着染血长剑跪在废墟前的模样这些画面如同钢针般刺入神魂，让他眼前发黑。
锵——！
金属震颤的清鸣撕裂死寂。李凌虚惊觉自己竟仍紧握剑柄，而那把陪伴他多年的八荒古星陨剑竟自行发出龙吟般的颤音。剑身星辰纹路如同活物般游动，金色光流从剑格处喷涌而出，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旋转的星芒屏障。
李凌虚瞳孔骤缩。他清晰感受到剑中沉寂多年的力量正在苏醒，那些星辰纹路竟与他丹田内的本命星图产生共鸣。幻影们撞在金色屏障上，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化作黑烟消散。
当最后一缕黑烟散去，李凌虚这才发现周围景象已天翻地覆。月光如银瀑倾泻，原本扭曲的空间恢复了正常。他踉跄着站起身，剑身上的星辰纹路仍在缓慢明灭，仿佛在诉说某种古老的秘密。
指尖轻抚过剑身，李凌虚突然发现剑柄内侧多了一行从未见过的铭文：心若有障，剑则蒙尘。这些文字竟是活的，随着他的触碰泛起淡淡金光。如晨钟暮鼓般在识海炸响：
原来如此他踉跄着扶住断壁，喉间发出压抑的笑声，那些幻影中的伤痕、那些挥之不去的执念都是我自己种下的因果。仰头望向澄澈的夜空，正如自己曾经破碎又愈合的心。
八荒古星陨剑突然震颤着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玄奥的轨迹后，自行归入鞘中。的一声清鸣，惊起远处树梢上的夜枭。李凌虚感觉体内灵力流转前所未有的顺畅，先前枯竭的丹田此刻竟涌动着澎湃的星辰之力。
他弯腰拾起一片焦黑的幽冥殿匾额残片，指尖拂过上面被火焰舔舐过的纹路，突然轻笑出声：原来最重的枷锁，从来都是自己戴上的。将残片收入袖中时，袖口暗绣的星纹竟微微发亮，与剑上的星辰纹路遥相呼应。
月光在地面投下修长的影子，李凌虚抬头望向东方渐白的天空。他知道，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自己便能以全新的姿态面对真正的考验。
玄微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李凌虚正跪在焦黑的瓦砾间。他缓缓抬头，瞳孔中倒映着师尊那道飘逸如仙的身影——玄微子一袭玄色长袍无风自动，衣袂间流转着星辰般的光晕，仿佛整个人都笼罩在银河之中。
可有所悟？玄微子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在李凌虚耳畔久久回荡。
李凌虚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呼吸竟已变得如此沉重。缓缓平复心神，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体内奔涌的力量——那不再是奔涌的灵力，而是如同浩瀚星河般沉静而磅礴的星辰之力。
多谢阁主指点。李凌虚缓缓转身，声音比想象中更加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