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那诡异的安静,持续了大概只有三个呼吸。
就像暴风雨前那片刻的宁静,紧接着,更大的喧嚣便汹涌而至。
“楚清歌!你竟敢包庇魔头!”
“林师姐冒着生命危险揭露真相,你还倒打一耙?”
“把她也抓起来!她肯定也是一伙的!”
议论声、指责声、甚至还有几声不怀好意的口哨声,混在一起,吵得楚清歌脑仁疼。她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了喷发的火山口,四周都是灼热的、带着敌意的岩浆。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而带着威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只见几名身着玄色劲装、胸口绣着“戒”字的弟子走了过来。他们面色冷峻,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气息——是戒律堂的人。
为首的那名弟子,楚清歌有点印象,好像姓严,人如其名,一张脸板得像块棺材板,据说在他手下受罚的弟子,没有不脱层皮的。
严执事目光如电,先是在那还在循环播放魔气画面的留影石上扫过,眼神没有丝毫波动,随即精准地定格在沈墨身上。
“沈墨,”严执事的声音和他的脸一样,没什么温度,“奉长老会令,请你往戒律堂一行,配合调查秘境之事。”
他没有用“抓”,也没有用“押”,但这个“请”字,在此刻听起来比任何词都更沉重,更不容抗拒。
人群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看着。
沈墨依旧沉默。他甚至没有看那几名戒律堂弟子,只是微微偏过头,视线极快地掠过楚清歌,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安抚,有警告,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主动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了严执事面前。姿态依旧挺拔,仿佛不是去受审,而是去赴一场寻常的约。
这配合的态度,反而让一些还想叫嚣的弟子噎住了。
楚清歌却急了。
“等等!”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张开双臂,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似的挡在了沈墨和戒律堂弟子之间,“严执事,这事儿有误会!沈师兄是为了救我才……”
严执事眉头都没动一下,公事公办地打断她:“楚师妹,戒律堂办案,讲求证据。留影石为证,众目睽睽,魔气做不得假。至于其他,堂上自有分说。”
“可那留影石是断章取义!”楚清歌据理力争,语速快得像爆豆子,“当时情况危急,沈师兄不动用力量我们都得死在那儿!这是自卫,是救人!怎么能算罪证?再说了,林青羽她……”
“楚师妹。”严执事再次打断她,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明显的不耐,“戒律堂自有规矩程序。请你让开,莫要妨碍公务。”
他身后两名戒律堂弟子立刻上前一步,虽然没有动手,但那压迫感已经不言而喻。
“我不让!”楚清歌梗着脖子,她觉得跟这群一根筋的家伙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你们不能就这么把人带走!至少要听听我们当事人的说法吧?沈师兄,你说话啊!”
她焦急地看向沈墨,希望他能开口解释一句,哪怕一句也好。
可沈墨只是看着她,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最终,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
他不能说话。楚清歌瞬间明白了。在这种情势下,他说的任何话,都可能被曲解,都可能成为攻击他的武器,甚至可能牵连到她。沉默,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也是他认为最安全的应对。
但这沉默,看在旁人眼里,却更像是默认。
“看吧!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