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那番“要罚连我一起罚”的宣言,像块石头砸进水里,在广场上激起了层层叠叠的议论浪潮。弟子们交头接耳,说什么的都有。
“楚师姐这也太莽了吧?跟魔修站一边?”
“你懂什么,这叫仗义!没听她说吗,沈师兄在秘境里救了她!”
“可魔体就是魔体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但我感觉楚师姐说的也有点道理,沈师兄平时不像坏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林师姐的留影石还能有假?”
林青羽听着这些议论,眼看风向有点不稳,气得牙痒痒,赶紧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哭腔,演技飙升:“宗主!诸位长老明鉴!楚清歌她这是胡搅蛮缠,包庇魔孽!她与沈墨朝夕相处,说不定早已被魔气侵蚀,心向魔门!他们就是一伙的!”
她这话恶毒,直接想把楚清歌也拖下水。
“喂喂喂,林师姐,说话要讲证据啊!”楚清歌可不惯着她,立刻怼回去,“你说我心向魔门?证据呢?就凭我站这儿了?那我还说你刚才在秘境里偷偷往自己怀里揣那红得发邪乎的石头,是想拿来泡水喝还是怎么着?我看你才比较像被什么奇怪东西侵蚀了吧?”
“你!”林青羽又被戳到痛处,脸涨得通红,偏偏储物袋里那块血髓碎片烫得像烙铁,让她心虚得不敢再深入这个话题。
高台上,几位长老也是意见不一。
那位古板的执戒长老眉头拧成了疙瘩,声如洪钟:“宗主!无论如何,身负天煞魔体乃是不争之事实!此等体质,乃魔道根源,绝不可留于宗门!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应将沈墨即刻拿下,严加审问!楚清歌包庇魔孽,亦当同罪论处!”
另一位看起来相对温和些的长老则沉吟道:“执戒长老稍安勿躁。楚清歌所言,虽略显稚嫩,却也不无道理。沈墨入宗以来,勤勉修行,斩妖除魔,立下功劳不少。仅因体质和一段影像便定其死罪,未免武断。或许……其中真有隐情?”
“隐情?什么隐情能掩盖魔体的本质?”执戒长老反驳。
“比如……”温和长老捋了捋胡须,“或许是某种封印,或许是修炼出了岔子……总需查证。”
“查证?等他魔性大发,屠戮同门之时就晚了!”
长老们争论不休,底下弟子们也分成几派,小声吵吵,广场上乱哄哄的,跟菜市场也没啥两样。
季无忧不知何时溜达到了楚清歌旁边,揣着手,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声点评:“嘿,你们这宗门,内部矛盾不小啊。看来不用外敌,自己就能先打起来。”
楚清歌翻了个白眼:“前辈,您就别添乱了行吗?”她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沈墨。
这家伙,从她站出来到现在,除了最开始那细微的反应,又恢复成了那副“我已离线,勿扰”的状态。仿佛周围这因他而起的狂风暴雨,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楚清歌真是服了,用气声问他:“喂,沈墨,你好歹给点反应啊?宗主等下问话,你总不能还是‘嗯’、‘啊’、‘是’吧?咱们能不能串个供……不是,是对个词儿?”
沈墨眼睫微颤,终于舍得施舍给她一点目光,那眼神仿佛在说:“没必要。”
楚清歌:“……” 算了,带不动,真的带不动。
就在这乱象纷呈之际,一直沉默着,目光在沈墨、楚清歌以及那争论不休的长老们之间巡梭的宗主玄灵真人,终于缓缓抬起了手。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广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