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静静流淌在楚清歌小院的青石板上。沈墨一袭玄衣,立于院中,身姿挺拔如孤松,只是那平日里清冷如冰的眉眼间,此刻沾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指尖凝着一道微弱的剑气,正为楚清歌演示方才对战中一处剑招转换的关窍。
“……气机流转,当如溪水漫过青石,看似柔和,实则暗蓄力道。你方才此处,”沈墨手腕微转,剑气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过于刻意求快,失了‘问心’剑意中正平和的根基,反倒露了破绽。”
楚清歌盘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双手托腮,听得极其认真,只是眼神时不时就往自己眉心瞟。自从上次擂台沈墨的剑自动护主,她这眉心的火焰胎记就跟装了个感应器似的,尤其是靠近沈墨或者感受到他那股特有的“浩然剑意”时,总隐隐发烫。她心里暗自嘀咕:这玩意儿到底是个啥?金手指还附带加热功能?《论身体器官的异常发热与剑意感应的关联性》这种书,藏书阁那帮老头子真的会收藏吗?
“喂,回神。”沈墨清冷的声音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剑招谬误其二,看好了。”
楚清歌赶紧坐直:“看着呢看着呢!沈师兄您继续,您这剑气比夏夜里的萤火虫还亮眼,我哪能走神?”她嘴上拍着马屁,心里却补充了一句:就是这观摩费有点费脑门,总觉得快被烤熟了。
沈墨似乎对她这蹩脚的奉承毫无反应,只是继续道:“其二,丹火化剑,形似而神非。火性暴烈,你却强行约束其形态,徒具其表,未得…”
他的话音突兀地顿住。
楚清歌正听得入神,见状一愣:“未得什么?”
只见沈墨眉头骤然紧锁,按着剑诀的手指微微蜷缩,指节泛白。那道原本稳定流转的细微剑气忽地明灭不定,发出极轻微的、宛如金玉摩擦的颤鸣。他脸色在月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变得苍白,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冷汗,眼角那颗淡褐色的泪痣,在这一片苍白中显得格外醒目。
一股极淡、却异常压抑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逸散开来。那并非灵力,带着一种冰冷的、混乱的、令人心悸的意味。
楚清歌眉心猛地一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显,简直像贴了块烧红的炭!她下意识地“嘶”了一声,捂住了额头。
这声痛呼似乎惊动了沈墨。他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周身那股压抑的气息如同潮水般被他强行压回体内,但颤抖的指尖和苍白的脸色却一时无法恢复。那缕剑气在他指尖挣扎了一下,最终“噗”地一声散逸无踪。
院子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草丛里偶尔传来的虫鸣。
过了好几息,沈墨才缓缓睁开眼,眼底深处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猩红与疲乏,声音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冷调,只是略带沙哑:“……今日就到此。”
楚清歌看着他这副明显不对劲的样子,也顾不上自己发烫的脑门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沈师兄,你…没事吧?脸色好难看,是不是晚上没吃饱?我这儿还有上次做的辣味辟谷丹,管饱还提神!”她说着还真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散发着一股辛辣的味道。
沈墨的目光掠过那包味道刺激的“丹药”,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避开楚清歌探究的视线,侧过身:“无需。旧疾而已。”
“旧疾?”楚清歌更疑惑了,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师兄,你这旧疾发作起来…气场挺别致啊?我刚才感觉脑门都快被烤熟了。”她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试图用开玩笑的方式缓解气氛,也顺便试探一下。
沈墨身形一僵,倏地转头看向她,目光锐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