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行,有所获?”
沈墨接过茶杯,并未饮用,将百炼轩之事简略说了一遍,略去了剑穗感应的细节,只道是神识捕捉到的异常。
玄灵真人静静听着,手指缓慢地拨弄着茶盏盖碗,发出清脆的微响。
“妖族之物…竟已能悄无声息地流入山下坊市了么…”老者喃喃低语,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惊讶,反而有种深沉的疲惫,“看来,有些人是越来越按捺不住了。”
“师尊,此事非同小可。”沈墨沉声道,“大比之上出现妖族傀儡丝,坊市店铺疑似暗中流转妖物,宗门之内恐有…”
“墨儿。”玄灵真人轻轻打断他,抬起眼,目光深邃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你是我玄天宗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亦是宗门未来的支柱。你的敏锐和责任心,为师深知。”
他顿了顿,啜饮一口清茶,才缓缓继续:“但有些事,并非只有黑白两面。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当下时节,微妙得很。”
沈墨眉头蹙得更紧:“师尊之意是?”
玄灵真人放下茶盏,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非常时期,当有非常之眼光。有些事,看到了,记下了,便好。静观其变,方是上策。”
“静观其变?”沈墨眼中闪过一丝不解,“若其变…危及宗门根基呢?若其变…伤及无辜弟子呢?”他脑海中莫名闪过楚清歌在擂台上差点被那道蕴含邪气的攻击击中的画面,以及她总在炸炉、煮火锅、惹麻烦却生机勃勃的样子。
玄灵真人目光似乎能洞穿他的心思,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根基若稳,非狂风骤雨可撼动。至于门下弟子…雏鹰不经风雨,如何翱翔九天?有时,看似险境,亦是磨砺。只要…大局仍在掌控之中。”
他抬手,又为沈墨斟了半杯茶:“你的剑,是为守护而存在的。但出剑的时机,至关重要。拔剑太早,恐打草惊蛇;太晚,则恐遗恨终身。这其中分寸,需要你自己去把握。”
沈墨沉默了片刻,看着杯中载沉载浮的茶叶,良久,才低声应道:“弟子…明白了。”
“明白便好。”玄灵真人颔首,“去吧。该修炼修炼,该巡视巡视。宗门之内,尚未到风雨飘摇之时。至于那些暗处的魑魅魍魉…跳得越欢,尾巴露得才越快。”
沈墨起身,行礼告退。
走到殿外,天光正好,云卷云舒。他却觉得心头仿佛压着一层薄薄的雾霭。
师尊的话似是点拨,又似是警告。他明白宗门大局为重,暗中调查、引蛇出洞确是常理。但“静观其变”四个字,却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
尤其是当想到,那个“变数”,可能会波及到那个总在不知不觉间搅动风云的她时。
他下意识地按了按再次微微发热的剑穗,目光不由主地投向药园方向。
此刻,楚清歌的洞府正热闹非凡。
“糊了糊了!赤羽!快收火!小朱朱你别偷吃灵椒!那是炼丹用的!阿甲!把你挖出来的那块黑乎乎石头拿走!挡着我扇风了!”楚清歌灰头土脸地挥舞着一把破扇子,对着一个冒黑烟的丹炉猛扇。
炉盖砰砰作响,一股难以言喻的焦糊味夹杂着辛辣气息弥漫开来。
“呸呸呸!”小朱雀(小朱朱)被呛得连连后退,还不忘用爪子扒拉一颗滚到地上的红色灵椒,“咕!(我就尝尝!)”
赤羽嫌弃地瞥了一眼黑烟,扭过头,用喙梳理着自己越发黑亮的羽毛,冷哼:“区区凡火都掌控不住,枉费本座屈尊降贵为你喷那几口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