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穴里昏暗潮湿,只有几块楚清歌随手嵌在土壁上的劣质萤石散发着微弱的光。
她蹲在那里,盯着地上那粒微小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红色晶体,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胃里翻江倒海。通灵之体带来的反馈不仅仅是恶心,更是一种深入灵魂的颤栗,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充满怨毒的尖刺在扎着她的神识。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楚清歌喃喃自语,声音在地穴里显得有点发虚,“林青羽…她怎么敢碰这种玩意?这已经不是心黑了吧?这是疯了!”
她强忍着不适,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玉钳将那粒红色晶体夹起,放入一个刻画了简易封印符文的玉瓶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额角已经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得告诉沈墨…”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又立刻自己否定了,“不行,证据太少了。就这一粒沙子一样的东西,林青羽有一万种方法抵赖。而且…”她想起沈墨那总是冷凝的眉眼和首席弟子的身份,“直接找他,会不会打草惊蛇?万一他…”
不是不信任,而是这件事透出的诡异和庞大,让她不敢轻易下注。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无意中踩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稍有不慎,就不是被林青羽刁难那么简单了。
“唉……”楚清歌长长叹了口气,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她揉着眉心,那里因为持续动用通灵之体和刚才的冲击,还在隐隐作痛。
“咕噜噜…”
一阵奇怪的、像是石头摩擦的声音从地道深处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阿甲。
楚清歌循着声音走过去。自从阿甲挖通了这片“地下交通网”,这里就成了它的快乐老家,整天不见踪影,不是在拓展新线路,就是在某个角落打盹。
声音是从一个不大的岔道里传来的。楚清歌拐进去,就看到穿山甲正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地对着一个半埋在土里的金属箱子使劲。
那箱子看上去灰扑扑的,边角还有些锈蚀,正是前几天阿甲不知从哪个旮旯角落里拖回来的“战利品”,还美其名曰“给自个儿弄个豪华单间”。
“阿甲?你干嘛呢?”楚清歌走过去。
阿甲闻声回头,小眼睛在萤光下亮晶晶的,它用爪子拍了拍那箱子,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清歌!你来得正好!快帮俺看看,这玩意儿咋老有一股怪味儿?俺想给它磨磨亮,去去味!”
“怪味?”楚清歌心下正烦着各种“怪味”,闻言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地穴里空气流通不好,通常都混杂着泥土味、阿甲身上的土腥味,还有自己偶尔炼丹失败飘过来的焦糊味。
但奇怪的是,越靠近阿甲和这个箱子,她反而觉得那股一直隐隐约约缭绕在鼻尖、让她通灵之体本能排斥的邪异感减弱了。
她体内因为接触血晶而残留的那点不适,似乎也平复了不少。
“没有啊,”楚清歌又仔细感知了一下,确实,这里的气息甚至比她自己洞府里还让人觉得…清爽一点?“我闻着挺正常的,都是土味儿。”
“不能啊!”阿甲有点着急,用它那坚硬的鼻尖去拱箱子侧面的一个锁孔,“就这里!一股子…说不上来,反正让俺鳞片有点不得劲!俺可是最爱干净的!必须磨掉!”
楚清歌被它那句“最爱干净的”逗得差点笑出来,看看它浑身沾满泥土颗粒的鳞片,忍住了。
她看着阿甲较真的样子,又想起它那稀薄的、时不时能冒出点龙鳞虚影的真龙血脉,心里忽然一动。
她蹲下身,轻轻将手放在那冰冷的金属箱子上,小心翼翼地再次运转起一丝通灵之力,不是去感知箱子本身,而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