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噗叽——哎哟!”
“啾…啾啾啾?!(晕…晕鸡了…)”
“吱!(脸!我的脸!)”
“放肆!本座的头冠翎羽!岂容这腌臜污泥玷污!呜哇——!”
楚清歌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滚筒,被那股恐怖吸力卷着天旋地转地翻滚了不知多久,五脏六腑都快挪了位。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在宗门禁地门口表演空中转体三周半摔死的倒霉蛋时,身下猛地一软,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万年陈腐落叶和某种可疑动物排泄物的浓郁“芬芳”直冲天灵盖。
她像个破麻袋一样砸进了一片极其富有弹性的、厚达半尺的腐殖质烂泥潭里。烂泥温热、湿滑,还带着点奇异的粘性,完美地缓冲了坠落的冲击力,也完美地把她糊成了一个刚从沼泽里捞出来的兵马俑。
“呸!呸呸!”楚清歌艰难地把脑袋从这温热的“天然缓冲垫”里拔出来,吐掉嘴里的烂泥和半片枯叶。视线模糊,脸上糊的泥巴正在热情地往下淌。
她肩头的小朱朱情况略好,只是滚了一身烂泥,原本蓬松火红的羽毛现在像被强力胶水粘过,湿哒哒、脏兮兮地贴在身上,整只鸟看起来瘦了两圈,此刻正晕头转向地用小翅膀徒劳地扑打着身上的泥点:“啾啾!啾啾啾!(臭!臭死本鸟了!我的毛!我的漂亮毛!)”
阿甲就比较惨了,它是脸朝下着陆的。此刻正奋力地把自己那覆盖着细密鳞片的脑袋从烂泥里拔出来,两只小爪子拼命抹着脸,绿豆小眼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不解和控诉:“吱吱!吱吱吱!(泥巴!进鼻孔了!辣眼睛!谁设计的着陆点!差评!)”
至于神兽赤羽大人……它摔得最远,也最体面——如果忽略它此刻正以一个倒栽葱的姿态,华丽地插在烂泥潭边缘一丛极其茂盛的、开着诡异紫色小花的毒刺灌木丛里的话。只有两条细长的、沾满污泥的黑金色小腿和尾巴尖儿露在外面,正徒劳地在半空中乱蹬乱甩,试图把自己从这屈辱的境地中解救出来。灵兽袋可怜兮兮地挂在灌木刺上,随风飘荡。
“呜…呜噜噜…放…放肆!何方宵小…竟敢…竟敢如此折辱本座!” 赤羽的声音隔着厚厚的灌木丛和烂泥传来,带着一种被强行塞进马桶般的愤怒与憋闷,“待本座脱困…定要…定要一把火将此地…烧成白地!呜哇…呸呸呸!”
楚清歌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一片狼藉的景象,再看看自己手里依旧攥得死紧、此刻正微微嗡鸣散发着暗红光芒的血纹药锄,又感受了一下眉心那如同被烙铁烫过、一跳一跳灼痛不已的火焰状胎记,一股荒谬感油然而生。
“这禁地…还真是…别开生面。” 她抹了把脸上的泥水,认命地叹了口气,先把倒栽葱的赤羽从毒刺丛里小心翼翼地拔萝卜一样拔了出来。
赤羽一获自由,立刻扑棱着沾满泥浆和碎叶的翅膀,试图飞到高处挽回一点神兽尊严,奈何翅膀太沉,扑腾了两下就吧唧一声又摔回泥里,溅了楚清歌一脸泥点子。它气得浑身发抖,黑金色的羽毛根根倒竖(虽然沾着泥也看不太出来),对着空气无能狂怒:“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这破地方对本座的神力压制为何如此之大!定有古怪!小丫头,速速查明!”
“知道了知道了,赤羽大人您先冷静,擦擦脸…” 楚清歌忍着笑,从自己同样脏污的衣襟里努力摸索出一块还算干净的布片,递给这只炸毛的落汤凤凰。
小朱朱则已经放弃了整理羽毛,它抖了抖身上的泥水,绿豆小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们似乎掉进了一个巨大的、被浓密得化不开的灰白色雾气笼罩的碗状山谷底部。雾气粘稠,目光所及不过十丈,四周是影影绰绰、形态扭曲怪异的巨大古树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