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贴向左侧山壁。云绮月咬牙撑着剑柄前行,右脚踝每踏下一步都像踩在碎骨之上,但她没放缓速度。柳萱儿察觉到她步伐僵硬,伸手想扶,却被她摇头挡开。
“前面百丈就是河岸。”云绮月盯着前方雾气升腾处,“我们必须搞清楚那条河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们伏低身形,借着断崖阴影推进。越往前,空气越冷,水汽凝成细珠附在衣领上。终于,视野豁然开阔——一条宽逾十丈的大河横亘眼前,水流浑浊翻涌,浪头拍打两岸岩石,溅起数尺高白沫。河面无桥无舟,只有一截断裂的铁索垂在半空,锈迹斑斑。
“这是旧驿道唯一的渡口。”柳萱儿皱眉,“可这水……根本没法过。”
云绮月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大小的测灵盘。盘面刻着八卦纹路,中央一点朱砂正微微颤动。她将灵力缓缓注入,指针瞬间狂转,最终指向坎位,且持续震颤。
“不是自然涨水。”她收起测灵盘,“是‘引潮咒’,人为催动水势。这种术法耗力极大,通常只为设伏或封锁要道。”
叶凌轩眯眼望向对岸。密林深处,几道黑影掠过树梢,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队伍。
“来了。”他抽出长剑,剑锋轻抵地面,“七个人,分两路包抄,速度快,但刻意避开明光区,应该是冲我们来的。”
话音未落,右侧林中一声锐响,一支漆黑箭矢破空而至,钉入云绮月脚前三寸的石缝。箭尾缠着灰布条,上面画着扭曲符文,一触即燃,化作一团腐绿色烟雾,随风扩散。
“退!”叶凌轩一把拽倒柳萱儿,自己旋身挥剑,剑气横切,将烟雾劈开一道缺口。
云绮月已翻滚至一块巨岩后,右手迅速从腰间取下烟雾符,反手点燃掷出。浓烟刹那弥漫,遮蔽视线。她趁机摸出一枚清心丹塞进嘴里,舌尖微苦,神识顿时清明。
“他们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柳萱儿靠在石后,呼吸急促,“连引潮咒都提前布好了,这不是偶遇,是等着我们钻进来。”
“所以不能乱。”云绮月闭眼凝神,感知四周灵压变化,“对方主攻的是心理——逼我们慌乱入水,或者强行突围落入埋伏圈。我们得反过来打。”
叶凌轩点头:“我守前路,你和柳萱儿找退路。”
“不。”云绮月睁眼,“我们不过河不行。后面山路已被塌方堵死,绕行至少多花两天,来不及赶在霜降前进入玄音宗。既然河是必经之路,那就利用它。”
她指向上游百余步外一棵倾倒的老松,树干横跨河岸,根部已被水流掏空,随时可能断裂。
“砍树造筏。”她说,“借水势冲过去。”
叶凌轩眉头一皱:“激流中控筏极难,稍有偏差就会撞上暗礁。”
“但我们别无选择。”云绮月站起身,将长剑插入背后鞘中,“你掩护,我去拖树。”
“我去。”柳萱儿抢先一步,“你脚伤撑不住来回奔袭,我在散修时干过伐木营的活。”
不等回应,她已猫腰冲出烟雾区,贴着河岸疾行。叶凌轩立即跃至前方高地,剑尖点地,释放一道探灵波,锁定敌方位置。
两名魔族士兵从左翼逼近,手持双刃短戟,身上裹着黑鳞甲。叶凌轩冷笑一声,纵身跃下,剑光如电,直取其中一人咽喉。那人举戟格挡,金属交击声刺耳,火星四溅。另一人趁机突进,却被叶凌轩一脚踹中膝盖,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柳萱儿已抵达老松旁,拔出短匕开始砍伐。树干粗壮,木质坚硬,每一刀下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