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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榜下捉婿(2 / 3)

像个翩翩如玉的浊世贵公子。

显然这是一位女子。

她此刻正懒洋洋地斜倚着红木太师椅,放下茶盏,拿起一旁的描金折扇轻轻扇着。

手边摆着一叠工笔写实的人物画像,铺满桌面。每张画像旁,皆用蝇头小楷标注着姓名、年岁、籍贯、师承、家世背景乃至体貌特征,画得正是本届科举的学子们。

每当楼下唱出一个名字,她便顺手找到了一张画像过目,活像是皇帝选秀一般。

忽而,她脸上笑容一僵,指尖拈起一幅画像,画中老者沟壑纵横,须发皆白。一旁有蝇头小楷批注:杨伯安,五十八岁,科举四十年终偿所愿,丧妻多年。

“啧。”娇俏的女声响起,尾音带着十足的讥诮,“哪个不长眼的把老僵尸们都放进来了?这都黄土埋到脖颈根儿了,熬得骨头酥了才捞个同进士。就算祖宗保佑撞大运中了状元,我严令蘅还能嫁过去给他当孝子贤孙,养老送终不成?”

她随手又拽出一幅,画面中央的男子马脸细眼,颧骨高耸,眼神浑浊,偏生画师为了凸显喜庆,硬是在两颊涂了坨夸张的腮红。画旁批注:鲁大有,二十八岁,禹州人士,面相忠厚,尚未娶妻。

“噗嗤——”严令蘅没忍住,折扇虚掩着唇,眉眼弯弯,像是看到了什么极有趣的玩意儿,“春花你快看,这位鲁进士如此猥琐,还‘面相忠厚’?我严令蘅的夫君,不说貌比潘安,好歹也得五官端正,对着他能多吃两碗饭吧。画师真是有心了,怎么不干脆把‘丑’字写他脑门上?”

她嫌弃地弹开画像,仿佛沾了晦气一般。

被唤作“春花”的丫鬟身姿挺拔,眉目清秀中透着几分英气,显然是练过家子的,此刻正站在一旁斟茶。

闻听自家小姐这番混不吝的话,眼皮都没抬一下,手腕稳得如秤砣,将清亮茶汤注入桌上的茶盏里,温声道:“姑娘息怒。二爷昨日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了,今日这榜下捉婿,必让您拔得头筹,把最好的儿郎抢回来跟您做郎君,让您也当一回状元。”

“待会儿他替您挑中的夫婿,样貌须得俊朗,年岁必要相当,根骨……呃,学问一定要扎实。断不会让那些‘陈年老姜’或‘歪瓜裂枣’污了您的眼。您瞧这些——”春花抬手点了点另外几幅画像,明显都是年轻俊秀的才子,“这才是二爷圈定的候选。”

严令蘅轻哼一声,勉强将视线从这些画像上移开,投向楼下那沸腾的人海。

“这还差不多。要是二哥敢给我弄个老的丑的,我跟他没完!”

正说着话,她恰好看到严令武的身影,不由面含期待地道:“二哥入场了。”

喧嚣入耳,严令武魁梧如塔的身子杵在最佳位置,虎目如电,扫视着一个个被唱名又被争抢的身影,浓眉紧锁。

他此刻可没半点凑热闹的闲情,眼神犹如鹰隼般,在那些高中的进士们身上轮番扫过,心里早已骂翻了天。

第三百六十五名,都是个老棺材瓤子了,还想当我妹夫?呸!

第二百四十三名,矮冬瓜一个,戳我妹子边上当陪衬盆景吗?滚蛋!

太壮的?不行!空有力气的莽夫,万一跟他一样是个暴脾气,岂不是委屈了娇滴滴的妹子?

太柴的?更不行!风一吹就倒的竹竿,连点拳脚花架子的力气都没有,拿什么护着他妹妹周全?

一个个名字唱过,严令武心头的烦躁像野草疯长。满街不入流的次品货,没一个配得上自家小妹,害得他虽严阵以待,至今却还没能下场。

“第九十七名,江南道,韩子诚——”

一个清瘦挺拔、面皮白皙的年轻男子越众而出,举止风雅。

严令武眼前一亮,终于来了个勉强顺眼的,小妹就喜欢这种小白脸。

楼上严令蘅也立刻找出相应的画像,画上的人长眉细目,颇有几分书卷气,她眼神略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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