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礁压了过来。
“快跳船!”沈少卿大声呼喊着,用尽全身力气把赵猛推上了前来接应的小艇,而他自己却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山洞飞奔而去——海图上莲坞的坐标他还没记全呢。此时,冰冷刺骨的海水已经漫到了他的膝盖,如同无数冰冷的蛇在缠绕。他急忙摸出炭笔,在衬衫上飞速画着,手因为紧张和寒冷而微微颤抖。在那水墙轰然落下的巨大轰鸣声中,他隐隐约约听见赵猛在呼喊他的名字。
就在他抱着一块刻着莲花纹的礁石,被汹涌的海浪卷入海里的瞬间,他的手还紧紧攥着那件画满坐标的衬衫。意识逐渐模糊之际,似乎有个东西猛地撞了他一下。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只见那只洁白如雪的水鸟正用尖尖的喙啄着他的手腕,一边用翅膀奋力拍打着,指向某个方向,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
等到沈少卿被救上船时,衬衫早已被海水浸透,上面的墨迹晕染成了一大片蓝色,如同一片神秘的海洋。他剧烈地咳嗽着,咳出一口口海水,却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原来,刚才情急之下,他把坐标刻在了礁石上,而此刻,那礁石正被水鸟用爪子紧紧勾着,缓缓朝着船边漂来,仿佛是命运的指引。
赵猛用那条没受伤的腿轻轻踹了他一脚,没好气道:“你疯啦?连命都不要了?”
沈少卿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指着那只水鸟说道:“它是莲家养的信鸟,我祖父的日记里记载过,它们能记住所有带有莲花标记的位置。”说着,他从怀里掏出罗盘,此时,莲心宝石散发的红光格外耀眼,正笔直地对着礁石的方向,如同一条神秘的红线,“只要找到莲坞,就能摸清海盗的老巢在哪里——他们肯定正守在那里,等着真莲心送上门呢。”
小艇掉转方向时,沈少卿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渐渐在视野中缩小的岛礁。此时,山洞已经完全被海水淹没,岩壁上的海图也彻底消失不见了。但他心里清楚,那些深深刻在记忆里的坐标,那水鸟翅膀扇动带起的微风,还有赵猛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不忘递给他绷带的暖心举动,都成为了比任何海图都更为可靠的指引。
夜幕缓缓降临,如同一块黑色的绸缎,将整个世界笼罩。四周变得一片漆黑,仿佛进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突然,那只水鸟振翅高飞,朝着西北方向发出阵阵鸣叫,声音划破夜空,如同吹响了神秘的号角。沈少卿立刻调整航向,此时,罗盘上莲心宝石的红光与夜空中闪烁的星光连成了一线,在如墨般漆黑的海面上,仿佛画出了一条通往未知世界的神秘道路。他忽然间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秘密,从来都不是藏在图纸上那些冰冷的符号,而是在危急时刻,能够毫不犹豫地把后背交给对方的那份信任;是明知道前方充满危险,却依然勇往直前的无畏勇气——这些,才是莲家真正弥足珍贵的宝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