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乱平定后的京城,空气中仍弥漫着硝烟的余味。沈少卿身着崭新的刑部尚书官服,站在苏文清生前的书房里,指尖拂过书架第三层——那里曾藏着记录真相的手札,如今已被收入刑部卷宗。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尘埃在光柱中飞舞,恍若十年前苏兰芝伏案疾书的残影。
“大人,苏侍郎的旧部求见。”衙役在外通报。
进来的是个年近花甲的老仆,名叫苏忠,是苏家两代家仆,手里捧着一个褪色的木箱。“沈大人,这是兰芝小姐和文清公子留下的最后物件,老奴想着,或许对您查案有用。”
木箱打开,里面是几件旧衣、一叠书信,还有一个上了锁的紫檀木盒。沈少卿接过木盒,入手沉重,锁扣是朵莲花样式,与莲教信物隐隐呼应。他想起苏兰芝遗书中“莲心藏祸”四字,心中一动,取来细针,顺着莲瓣纹路轻轻一挑,锁“咔哒”弹开。
盒内没有金银,只有半张泛黄的舆图,画的是京城布防,几个角落用朱砂圈出标记,旁边注着小字:“西市胡商、南城道观、东郊窑厂”。沈少卿瞳孔骤缩——东郊窑厂正是太子囤积兵器之处,而西市胡商,正是那个被他射伤的蓝眼莲教教主常去的据点。
“这些标记是什么意思?”沈少卿追问。
苏忠抹了把泪:“小姐当年说,这些地方藏着‘吃人的狼’。她还说,每次月圆,都有黑衣人在南城道观集会,戴着莲花面具……”
月圆、莲花面具……沈少卿忽然想起,三日前平叛时,从莲教妖人身上搜出的令牌,背面正是莲花纹样,边缘刻着极小的“月”字。
当晚,月色如霜。沈少卿换上夜行衣,独自潜入南城道观。观内香火稀疏,三清殿紧闭,却隐约传出低低的诵经声。他绕到殿后,从窗缝往里看——十几个黑衣人跪在蒲团上,背对门口,面向供桌,每人头上都戴着莲花面具,为首者身形佝偻,正是那个肩胛中箭的蓝眼老者。
“圣主有令,三月十五,血祭城门,重开莲池……”老者声音嘶哑,带着异域口音,“太子虽败,棋局未终,尔等需寻新主,完成大业。”
黑衣人齐声应和:“谨遵法旨!”
沈少卿屏息凝神,正想再听,忽觉后颈一凉,一柄短刀抵在他咽喉处。“沈大人好大的胆子,敢独自闯我莲教圣地。”一个女声在身后响起,清冷如冰。
他缓缓转身,月光下,女子戴着半边莲花面具,露出的下颌线条优美,眼神却淬着寒意。“你是谁?”
“你不必知我姓名,只需知,你手中的舆图,少了最重要的一块。”女子轻笑一声,指尖划过他腰间玉佩,“苏兰芝的儿子,如今在我手上,你若想他活命,明日午时,带全图来西郊乱葬岗换。”
沈少卿心头剧震——苏兰芝竟有儿子?苏忠从未提过!
“你骗我。”他强作镇定。
女子从袖中扔出一个银锁,上面刻着“安”字。“这是他的长命锁,苏兰芝亲手打的。你可以不信,但明日午时前,他若见不到你,就会变成乱葬岗的新鬼。”说完,女子身形一晃,消失在阴影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异香。
沈少卿握紧银锁,指节泛白。他连夜提审了几个被俘的莲教教徒,终于从一个小喽啰口中撬出真相——苏兰芝当年并未死,而是被莲教掳走,生下孩子后才遭毒手,孩子被当作“圣物”养在莲教总坛,用来要挟那些知晓秘密的人。
“总坛在哪?”
小喽啰颤抖着指向舆图空白处:“在……在皇宫地下,有密道连通……”
皇宫地下密道!沈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