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卿在大理寺的客房里躺了三日,肩膀的刀伤渐渐愈合,只是每当阴雨天,仍会传来隐隐的钝痛。这痛楚像是在提醒他,御书房密室内的惊险并非幻梦——端王虽被禁足,但其党羽遍布朝野,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顾衍之每日都会来探望,带来案件的新进展。据他所说,端王被禁足于府中后,拒不认罪,声称账册与密信皆是伪造,还反咬一口,说沈少卿与顾衍之勾结,意图诬陷皇室宗亲。
“陛下虽有疑虑,但证据确凿,他暂时翻不了天。”顾衍之将一碗汤药递给沈少卿,语气却带着一丝忧虑,“只是端王在军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几个手握兵权的将领接连上书,请求‘彻查冤案’,恐怕……”
“恐怕陛下会投鼠忌器。”沈少卿接过汤药,温热的药液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苦涩,“端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自古皇家无亲情,却也最讲血脉。没有让陛下彻底下定决心的证据,他不会轻易动端王。”
“那我们该怎么办?”顾衍之有些焦急,“那些账册和密信虽能证明他贪腐、盗库银,却不足以定他‘谋逆’之罪。”
沈少卿沉默片刻,想起密室中那堆燃尽的灰烬:“端王在密室内烧毁的东西,或许才是关键。他既然要烧,说明那东西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可灰烬都凉透了,还能查出什么?”
“未必。”沈少卿放下药碗,“你让人去密室,把那些灰烬小心收好,带回大理寺。越是被刻意销毁的东西,越可能藏着秘密。”
顾衍之立刻安排人去办。沈少卿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皇城的方向。宫墙高耸,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可谁又知那金碧辉煌之下,掩藏着多少肮脏的交易与血腥的阴谋?
傍晚时分,负责清理灰烬的衙役回来复命,带来一个陶盆,里面装着满满一盆灰烬。沈少卿将灰烬倒在铺着白纸的桌面上,用细针小心翼翼地挑拨。
“这是……”他忽然停住动作,针尖挑起一小块未烧尽的丝绸碎片,上面绣着半朵金色的莲花。
“莲花?”顾衍之凑过来看,“这是……东宫太子的标记!”
沈少卿心中一震。东宫太子与端王虽是兄弟,却素来不和,明争暗斗从未停歇。端王为何会藏着绣有太子标记的丝绸?
“还有这个。”沈少卿又挑出一小块羊皮纸,上面残留着几个模糊的字迹,能辨认出“西域”“兵符”“三月”几个字。
西域?兵符?沈少卿瞬间想起账册中提到的“与西域诸国的秘密交易”。难道端王不仅贪腐,还勾结了西域势力,打算在三月举兵?
“三月……”顾衍之喃喃道,“还有一个月就是三月了!”
就在这时,大理寺卿匆匆赶来,脸色凝重:“衍之,少卿,宫里出事了!”
“什么事?”
“太子……太子在东宫遇刺了!”大理寺卿的声音带着颤抖,“凶手当场被擒,说是……说是受端王指使!”
沈少卿与顾衍之同时站起身,眼中满是震惊。端王此刻被禁足,怎会突然派人刺杀太子?这太不合常理了。
“去东宫!”沈少卿当机立断。
东宫位于皇城东侧,此刻已是戒备森严,禁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气氛紧张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太子被刺的地点在书房,地上还残留着血迹,太子已被太医抬回内殿救治,据说伤势不轻。
“凶手在哪?”顾衍之问道。
一个禁军统领指了指角落里被捆着的黑衣人:“就是他,刚才在书房外鬼鬼祟祟,被侍卫抓住,从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