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事?”沈少卿气得浑身发抖,“五千石军粮,足够前线浴血奋战的士兵吃上三个月!您却纵容赵通将其运往琉球倒卖,就只为填补您赌坊的亏空?”
三皇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恼羞成怒,猛地将手中的玉如意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玉碎人惊:“你休要血口喷人!”
“我胡说?”沈少卿疾步上前,手指如刀,指着账册上的手谕副本,“这上面的笔迹,难道不是您的?‘着赵通全权处理军粮调度’,您敢说这不是您亲笔所写?”
三皇子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却仍嘴硬道:“是又怎样?那些军粮放在库房也是徒然发霉,倒不如换成银子,还能周转资金……”
“周转您的赌债?”沈少卿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您可曾知晓,前线士兵正因缺粮,已然断炊两日!他们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您却在后方中饱私囊,良心何安?”
这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抽在三皇子脸上。他猛地站起身来,手指颤抖着指向沈少卿,声色俱厉:“你竟敢查我?信不信我让你有来无回,走不出这王府半步!”
“我若怕死,便不会前来!”沈少卿毫无惧色,直视着三皇子的双眼,目光坚定如磐,“卫统领还深陷敌手,赵通在琉球正等着销毁证据。三皇子,您若还有一丝良知,就速速说出他们把卫统领藏于何处,否则……”
“否则怎样?”三皇子梗着脖子,色厉内荏。
“否则,我便将这账册呈交陛下,让天下人都来评评理,看看您这位皇子,究竟是如何监守自盗,置前线将士生死于不顾的!” 沈少卿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没有丝毫退让之意。
三皇子看着沈少卿眼中那坚定不移的光芒,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顿时泄了气,瘫软地坐在石凳上,喃喃自语:“我……我并非有意如此……我只是一时输红了眼,赵通说他有法子帮我把钱赢回来,我才……”
“现在说这些已然无用!”沈少卿步步紧逼,“卫统领究竟在何处?”
三皇子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在……在城西的废弃窑厂……他们说,只要我不将此事宣扬出去,便会放了他……”
沈少卿不再理会他,转身拔腿就往外跑。身后传来三皇子的声音:“我……我跟你一同去!我去跟他们说,所有责任我一人承担!”
沈少卿回头看了他一眼,未置可否。
当他们赶到废弃窑厂时,天边已悄然泛起鱼肚白。窑厂那高耸的烟囱黑黢黢的,宛如一只蛰伏的巨兽,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散发着阴森的气息。沈少卿示意三皇子留在外面接应,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摸了进去。
窑洞里,卫统领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嘴角淌着丝丝鲜血,却依旧怒目圆睁,瞪着面前的赵通,声音坚定如铁:“你休想得逞!我死也不会改口!”
赵通手持火把,脸上挂着狰狞的笑,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魔:“老东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把账册交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做梦!”卫统领啐了一口血沫,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决绝。
就在这时,沈少卿如鬼魅般从暗处骤然冲出,飞起一脚,精准地踹掉赵通手中的火把:“住手!”
赵通万万没想到沈少卿会突然出现,顿时一愣。随即,他恼羞成怒,疯狂地招呼手下:“给我抓住他!”
混乱之中,沈少卿瞥见卫统领偷偷给他使了个眼色,眼神示意他身后的柴堆。沈少卿心领神会,佯装不敌,顺势滚到柴堆旁,迅速摸出怀中的火折子——那是他从巡抚府带出,以防万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