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遇刺案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京城的浑水,激起层层涟漪。端王被指为主谋,虽矢口否认,却因“影”势力的前科难以自证清白;东宫则借机发难,多位太子党官员上书请求严惩端王,朝堂之上剑拔弩张。
沈少卿却在这片喧嚣中嗅到了异样。他将那半片绣着莲花的丝绸摊在灯下,指尖拂过金线绣成的花瓣——西域莲教的标记他曾在旧案卷宗见过,那是一个信奉“以杀止杀”的邪教,十年前被朝廷镇压,据说早已销声匿迹,怎会突然出现在东宫刺客身上?
“查到了!”顾衍之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疲惫却难掩兴奋,“那刺客名叫阿木,是西域于阗人,三年前潜入京城,一直在‘胡商记’当伙计——就是卖醉仙藤给李三的那家药材铺!”
沈少卿眼神一凛:“胡商记果然不简单。阿木招了吗?”
“嘴硬得很,只说受端王指使,”顾衍之递过一份卷宗,“但我们在他住处搜到一本密语手册,翻译出来后发现,他与一个代号‘莲心’的人往来密切,最近一条消息是‘东宫事毕,静待三月’。”
“莲心……”沈少卿咀嚼着这个代号,忽然想起苏兰芝的名字,“苏兰芝的小字,就叫莲心。”
顾衍之猛地抬头:“你是说,这个‘莲心’与苏家有关?”
“未必是本人,但一定有关联。”沈少卿起身,“去胡商记。”
胡商记位于京城西市,门面不大,却透着一股异域风情,门口挂着的骆驼铃铛随风作响。老板是个高鼻深目的西域人,见沈少卿二人进来,脸上堆起热情的笑:“两位客官想买点什么?小店有上好的雪莲、苁蓉……”
“我们找阿木。”沈少卿开门见山。
老板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闪烁:“阿木?他前几日就辞工了,说是回老家了。”
“是吗?”沈少卿走到柜台前,拿起一包药材,“可我们听说,他昨天还来店里取过东西。比如……藏在雪莲底下的密信?”
老板脸色骤变,伸手就要去摸柜台下的东西。顾衍之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腕,从柜台下搜出一个紫檀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没有密信,只有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一朵绽放的莲花,与阿木耳根的刺青一模一样。
“莲教的信物。”沈少卿拿起令牌,“你也是莲教的人?”
老板瘫坐在地上,哆哆嗦嗦道:“是……但我只是个小喽啰,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莲心’大人让我做的!”
“莲心在哪?”
“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每月十五会来店里,用一块兰花玉佩当信物……”
兰花玉佩!沈少卿心中一震,追问:“什么样的兰花玉佩?”
“就是……就是上面刻着‘兰’字的,”老板比划着,“他说那是苏家人的信物。”
果然与苏家有关!沈少卿立刻想到了苏文清——难道这位看似文弱的吏部侍郎,就是隐藏在幕后的“莲心”?
两人立刻赶往苏府,却被告知苏文清一早便进宫了,说是应太子之邀,商讨“端王谋逆案”的证词。
“不好!”沈少卿心头一紧,“太子恐怕有危险!”
两人快马加鞭赶往东宫,刚到宫门口,就见禁军神色慌张地跑来跑去。一个侍卫长见到顾衍之,连忙禀报:“顾少卿,不好了!苏侍郎在太子书房自尽了,手里还握着一封承认自己是莲教‘莲心’的血书!”
沈少卿与顾衍之冲进太子书房,只见苏文清倒在书桌前,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衣襟。桌上放着一封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