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亮,细雨如丝。
李骁站在演武台高处,雨水顺着铁甲边缘滑落。他抬手抹去眉上水珠,目光扫过校场。神机营的强弩车已推至指定位置,轮轴下垫着防滑木板,这是工技营昨夜连夜赶制的。砂石铺就的主道两侧,军校学员列队肃立,枪戟如林。
台下几排座椅坐着各国使节。有人披着油布斗篷低声交谈,话语飘散在雨中。“这般阵仗,怕是连马都跑不起来。”一名西域使者冷笑,“湿土难行重器,我看他们待会如何收场。”
话音未落,三声鼓响炸开。
鼓点沉稳有力,穿透雨幕。第一列士兵踏步向前,皮靴踩在砂石上发出整齐的 crunch 声。强弩车由八人推动,轮子稳稳压过泥地,没有丝毫打滑。三百步外的移动草靶刚启动,十架弩同时击发,箭矢破空而入,精准钉入靶心。
人群骚动。
闽越水师将领原本靠在椅背上,此刻坐直了身子。北境部落首领摘下帽子,盯着那些还在冒烟的箭尾。
“这射程……比我们最好的弓手远了一倍。”有人喃喃。
李骁走下将台,铠甲铿锵作响。他走到一处沙盘前,挥手示意演练开始。旗令兵举起红蓝两色令旗,在空中划出清晰轨迹。
骑兵营率先出击,模拟敌军突袭。蹄声如雷,尘土被雨水压住,只留下深陷的马蹄印。当“敌军”冲入伏击圈时,山坡两侧的伏兵立刻现身。三段击战术启动,前排蹲射,中排跪射,后排站立齐射,箭雨连绵不绝,压制得假想敌无法展开冲锋。
炮兵集群紧随其后。轻型投石机经机关图谱改良,重量减轻近三成,两人便可推动。燃烧弹抛射而出,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地即爆,火光冲天。退路被彻底封锁。
最后是步卒合围。刀盾手在前,长枪手居中,配合默契,动作干净利落。整个过程不到半个时辰,沙盘上的代表棋子已被全部清除。
西域小国使节不再说话,低头在竹简上记录。平西王旧部派来的密使脸色铁青,手指掐进扶手中。
“你们的学生?”一位边疆首领问身旁官员。
“军校新一期学员,多数来自寒门。”对方答,“三个月前才完成基础训练。”
那人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难怪。”
雨停了。
李骁带众人进入装备展区。连环弩车拆解状态陈列在桌上,零件整齐排列。工匠现场演示组装过程。扳手转动,卡扣咬合,三分钟内完成整备,校准后一箭射穿三层木盾。
“一人操作,十箭连发。”李骁指着控制杆,“换弹机构参考了水车齿轮原理,可在复杂地形快速部署。”
几位使臣围上前查看结构。有人伸手摸了摸金属导槽,又试着拉动扳机。
烽燧传信旗阵设在另一侧。六名信号兵站在高台上,通过不同颜色和摆动方式传递信息。十里外的观测点实时回应,误差不超过半刻钟。
“以往驿马送信要一天的事,现在一炷香就够了。”李骁说。
北境小部落首领当场表示愿派子弟来学此术,并请求大晟军队协助护卫商路安全。其他代表纷纷询问合作条件。
李骁没有立即回答。他转身登上京都城楼,邀请所有外国使节同行。石阶宽阔,两侧禁军持戟而立。城墙上悬挂新制彩旗,随风轻扬。
百姓聚集在广场四周。当李骁出现在城头时,欢呼声如潮水般涌起。军校学员列阵楼下,手持兵器,齐声高呼:“护国佑民!”
声音震天。
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