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地。原本这些藩王彼此串联,依附叛军以自保。但现在风向变了。李氏不动声色就瓦解了叛军三处据点的情报网,连潜伏多年的李毅都能送出关键消息,这说明朝廷的掌控力远超预期。
更关键的是,李骁还没出兵。
一支尚未出发的军队,反而成了最大的威慑。
第二天清晨,第二位使者抵达——来自安南侯。同样是轻车简从,同样没有携带正式文书。
这一次,李瑶直接下令:“照旧例接待,饮食起居不得怠慢。另派医署送去药材,说是‘预防春疫’。”
这是个信号。送药不是恩惠,是提醒:我们知道你们怕什么。你们若染上乱局,我们就封锁边境;你们若保持安静,防疫物资照供。
下午,第三位使者出现在城门,代表靖海公。
局势变得清晰起来。
李瑶召集几名核心幕僚议事。她说:“现在的问题不是他们会不会倒戈,而是谁先迈出第一步。我们要做的,不是逼他们投降,是让他们觉得,留在外面比进去更危险。”
有人问:“万一他们联合起来,另立旗帜呢?”
“不会。”她说,“他们互相不信。平西王忌惮安南侯握有水军,安南侯防着靖海公切断海运,而靖海公最怕我们封锁港口。他们现在聚不起。”
她停顿了一下:“真正麻烦的是闽越。”
这话没人反驳。
闽越地处东南,山高林密,历来半独立。若它趁乱拉拢这些摇摆藩王,组建中立联盟,将来就算打赢叛军,也要面对新的割据局面。
李瑶提笔写下一条命令:“即日起,所有通往闽越的商队必须登记人员名录,货物查验双遍。凡发现兵器、铁料出境,立即扣押,并上报中枢。”
又加一句:“沿岸渔户每五户为一组,互相担保。若有私自接应外来船只者,全组连坐。”
命令发出去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傍晚,苏婉派人送来一份公告。是太医院联合十二州名医共同签署的《安民告示》,里面提到战事将起,百姓勿迁,朝廷已备足药材、粮种、修房材料,随时准备赈济。
这份告示没有提任何军事部署,也没说谁在叛乱。它只讲了一件事:无论发生什么,民生不断。
李瑶看完,让人把告示抄写多份,贴在各城门口。
第三日清晨,李震亲自前往宗庙祭天。
仪式很简单,没有大赦,没有加赋,也没有宣布讨伐令。他在祖宗牌位前敬香,说了一句:“天命在仁,不在力。”
然后转身回宫,在乾元殿召见三位使者。
他没让他们跪拜,也没谈条件。他只是每人赐了一杯茶,几句话闲聊,问了问各地收成、百姓生活,最后说:“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君,天下未定,各自守土便是尽忠。”
使者们带着这份模糊却沉甸甸的回应离开洛阳。
当晚,李瑶站在密室的地图前,用红笔在平西、安南、靖海三地画上圆圈。她对身边幕僚说:“他们现在还在看。”
幕僚问:“等多久?”
她盯着地图最北端那条横线,低声说:“等李骁那一仗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