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结区域。”
与此同时,前线士兵连日备战,体力消耗甚巨。部分新兵面露疲态,握枪的手微微发抖。李震见状,翻身下马,步行穿过军阵。
他走到一排年轻士兵面前,伸手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甲:“叫什么名字?”
“张……张二牛,藤县人。”那士兵挺直腰板,声音有些发颤。
“家里还有人吗?”
“娘和妹妹活下来了,多亏了苏夫人的药。”
“那你守在这里,是为了谁?”
“为了她们能安心吃饭,不再怕半夜有人来抢粮。”
李震点头,转身面向全军,朗声道:“你们当中,有多少人是从疫区走出来的?有多少人家中亲人曾躺在药棚里等一口汤药?你们不是为我李震打仗,是为你们自己,为你们身后那些终于能睡个安稳觉的百姓!”
士兵们纷纷抬头,眼中多了光。
“我知道你们累。可敌人不会挑我们休息的时候来杀我们。他们选这个时候动手,就是认定我们病弱可欺!今天,我们就站在这里,让他们看看——两广之人,宁折不弯!”
“宁折不弯!”一名老兵突然嘶吼。
“宁折不弯!”整条战线轰然响应,声浪直冲云霄。
远处村落中,百姓闻声涌至村口。有人举起木牌,上书“护土安民”;有老妇拉着孙儿跪地叩首;几个曾拒药的汉子红着脸,默默扛起沙袋加入工事修筑。
敌营之内,先锋将领怒摔令旗:“为何还不攻?分明已是强弩之末!”
副将低声劝道:“李氏火炮未动,弓弩齐备,且百姓竟敢近观战局,毫无惧色。此非虚弱之象,恐有埋伏。”
将领咬牙切齿,却终究未敢下令冲锋。
太阳西斜,战场陷入短暂寂静。双方皆未退,亦未进,唯有风卷战旗,猎猎作响。
李瑶再次呈上报文:“敌军主力仍在青石渡,未见增援迹象。海路方面,赵德确认闽越旧船队确受楚南节度使节制,但目前停泊不动,似在观望。”
李震盯着地图良久,忽然问:“李毅可回报侧翼巡查情况?”
“刚送来消息。”她递上一张纸条,“山道两侧无伏兵,但发现几匹瘦马拖拽痕迹,推测敌军粮草紧张,正在强行征调民间骡马。”
“那就再等等。”李震眯起眼,“他们撑不了太久。一旦断粮,军心必乱。”
暮色渐浓,边境线上,两支军队依旧对峙。火把次第点亮,映照出铁甲寒光。李震立于高坡,身影被拉得极长。
忽然,敌阵中传来一阵骚动。一名传令兵飞奔而出,直入中军大帐。
片刻后,那先锋将领再度策马而出,这次却未喊话,只是远远望了一眼李震所在方位,随即调转马头,下令全军缓缓后撤。
营地内,李瑶松了口气:“他们退了。”
“不是退。”李震神色未动,“是换招。真正的进攻,往往在撤退之后。”
他抬手一挥:“全军戒备,轮值不变。炮手彻夜值守,骑兵分三班待命。明日此时,才是决战开端。”
李瑶记下命令,转身离去。指挥台上只剩他一人伫立,目光如钉,死死锁住敌营方向。
远方,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山脊。敌军火光渐远,却仍有数队游骑徘徊不去。
李震伸手摸了摸腰间佩剑,剑柄微凉。他记得三天前,苏婉临行前塞给他一个小瓷瓶,说是加了安神草的药丸,叮嘱他夜里含一颗。
他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