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灰土从战场边缘退去,马蹄印还陷在泥里,半截断剑歪斜地插在沟边。李震站在高坡上,没有动。他的靴子沾了血,干了,走一步便在青石板上蹭出一道红痕。
李骁跟在后面,铠甲没卸,肩甲裂了一道口子,走路时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他手里攥着那份战俘口供,纸页已经被汗水浸得发软。
“父亲。”
李震没回头,只抬手按了下腰侧。那里被战马颠了一整夜,骨头像是错开了,一压就发麻。
“回府。”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城。街面清冷,百姓还没从战事的阴影里缓过来,门缝里只探出半张脸,看清是李家父子,才敢把门推开一条缝,端碗水出来。
李震没喝,只摆了摆手。李骁接过水,一口气灌下去,碗递回去时,那妇人低声道:“将军,井水今天格外清。”
李骁嗯了一声,没多问。
进了府,李震径直穿过前厅,没去书房,也没见幕僚。他推开侧门,走进一间空屋。屋中央只摆着一张蒲团,墙角一盏油灯,火苗稳稳地立着,没晃。
他盘腿坐下,闭眼。
意识沉下去的瞬间,耳边响起一道无声的提示——
【主线任务“击退楚南”
李震没睁眼,手指在膝上轻轻敲了一下。来了。
上一场大战的代价还没清,粮草耗了七成,民兵伤亡八百,骑兵折了三百。但他知道,真正的战果不在战场上。
他默念:“确认任务完成。”
【检测到第二条主灵脉,坐标:豫州北境与楚南交界,脉络残损度78】
李震眉头一拧。
差50点。
他静下心,调出系统记录。上一场战役贡献了150点,还差50。看近期事件——
【是否启动修复?
他没犹豫:“是。”
一股沉压瞬间从头顶灌下来,像是有根铁棍顺着天灵盖插进脊椎。他的呼吸一顿,额角青筋跳了两下。
灵脉反冲开始了。
地面没动,可空间里的气流在扭曲。油灯火苗猛地拉长,像被什么吸住,直直往上窜,几乎碰到了房梁。李震的指尖开始发麻,接着是手腕、小臂,一路往上,整条胳膊像是被冻住。
他咬牙,没动。
苏婉蹲在村口,教妇人把井水煮开,孩子围在锅边,眼巴巴地看着。
老农捧着耐旱粟种,手抖得厉害,种下去那天,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还有昨夜战场上,一个民兵临死前抓着他的靴子,说:“都督,我家三亩地,刚翻过土……”
这些事没一件轰轰烈烈,可它们压在一起,比一场胜仗更沉。
他撑住了。
反冲的劲道慢慢退去,油灯火苗落回原位,微微晃了两下,稳住。
李震的呼吸渐渐平复,手从膝上滑下,搭在蒲团边缘。他感觉到地下有东西在动,不是地震,也不是水流,而是一种更深的、像是大地本身在呼吸的节奏。
那条脉,活了。
【生成“灵米种子”
屋中央,空气微微扭曲,一粒金黄色的稻种缓缓浮现,悬在半空。它不大,也就指甲盖宽,可通体泛着光,像是把阳光揉进了谷壳里。
李震睁开眼,伸手接过。
种子落掌心的瞬间,一股暖流顺着手指窜上来。他低头看,那粒米在光下显出细密纹路,像是一整片田的脉络都缩在了里面。
【灵米特性: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