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钱都卡在税上。但他们有东西,只是没人收。”
李瑶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
“开个集市。”苏婉说,“不收钱,收物。五匹粗布换一斤盐,一把旧犁换三斤铁。官府先出底货,把路走通。”
李瑶立刻提笔记录,边写边算:“若以十万斤盐、五千斤铁为底,按市价折算,相当于放出三十万钱的购买力。百姓手里的旧物本就闲置,换出去等于无本生利……”
“就怕世家暗中囤货。”李震插话。
“他们会来。”苏婉淡淡道,“但只要换出去的是真货,百姓得了实利,他们囤得越多,官府越赚。”
李震沉吟片刻,点头:“准。首集免税三日,消息放出去,就说‘天赐盐铁,普惠万民’。李骁,调五百亲兵巡街,维持秩序。李毅——”
他话音一顿,门外脚步声起。
李毅推门进来,黑衣未换,腰间刀鞘微斜。他站在门口,没走近,只道:“北岭那边,差役已查到第二处金属结构,深埋山腹,形状不似兵器,倒像某种机括。我们的人混在其中,尚未暴露。”
“不动它。”李震说,“灵脉刚通,地气未稳。碰了机关,怕引动地脉反噬。”
“是。”李毅应声,又补充,“但昨夜有人往王焕京中密宅送信,骑的是快马,未走官道。”
“让他送。”李震冷笑,“我们现在要的,就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有钱,有粮,有铁,还有盐。”
他转向李瑶:“拟告示,三日后开集。官府出十万斤盐、五千斤铁,首日只换不卖,三日内不收税。”
三日后,城西空地搭起长棚,百余名差役维持秩序。黎明时分,百姓便陆续赶来,背着布匹,扛着旧农具,牵着瘸腿羊。
第一笔交易发生在辰时初刻。
一名老农将一把锈锄和两匹粗麻布放在台前。官吏验过,抬手一比。身后盐筐打开,两名兵丁抬出一袋盐,当场称重,十斤整。
老农接过盐袋,双手发抖,咧开缺牙的嘴,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走出十步,忽然跪下,冲着府衙方向磕了个头。
消息传开,人流如潮。
中午时分,铁区前已排起长队。一把断犁换三斤精铁,五只破陶碗换一斤铁钉。官吏记账飞快,兵丁搬运不停。
李瑶站在高台上,看着底下人流,忽然问:“父亲,若他们接下来不攻盐铁,改攻‘官府贱卖国货’呢?说我们扰乱市价,中饱私囊。”
“那就让他们说。”李震望着远处医馆前排队领药的人群,“我们卖的是盐铁,换的是民心。他们骂得越凶,百姓越知道——谁在给他们活路。”
苏婉走过来,递上一碗药汤:“刚熬的,驱湿气。”
李震接过,喝了一口,苦得皱眉。
“这汤药以前没人喝得起。”苏婉看着集市方向,“现在他们能用半匹布换一剂。等下一批灵脉修好,我打算种些抗寒灵药,试试能不能让药效更强。”
李震没接话。他盯着集市中央那口新立的铁钟——那是用首炉精铁铸成的,钟身未刻字,只留一片空白。
“等三州都稳了,再刻。”他说。
日头西斜,最后一车盐被换走。账册合上,总录显示:十万斤盐、五千斤铁尽数放出,换回旧农具三千七百余件,粗布四万八千匹,其余杂物不计。
李瑶合上账本,轻声道:“我们没亏。”
“不止没亏。”李震站起身,“我们赚了。”
他走出棚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