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人,明天倒的,是敢犯我青牛之敌。”
当晚,山猫巡至马厩深处,见黑马独卧角落,左前蹄微微抽动。他蹲下细看,发现蹄缝渗出一丝血迹,忙取药膏涂抹。马眼半闭,未挣扎,只鼻息略重。他记下时间,准备明日禀报。
李瑶在工棚核对账目,将“骑兵训练”列为新条目,下设饲草、药丸、马具修补三项支出。她翻出赵武交来的马鞍图纸,发现一处接缝设计不合理,易磨马背,提笔修改,注明“加垫皮层,弧度再缓”。图纸封好,命人明日送至铁匠铺。
李震在书房翻阅兵书,一页页翻过,忽停在“骑兵八势”一节。他凝视良久,提笔在空白处写下:“骑兵非贵胄专属,乃势之所趋。十马起步,百马成势,千马定局。”写罢,合书,吹灭油灯。
第四日训练,李骁调整队形,改为三骑一组,演练穿插。黑马状态稍差,步伐略滞,但他仍亲自驾驭。第一组冲锋时,马至中途突然左蹄一软,前膝微屈。李骁立即松缰卸力,顺势跃下,马身晃动,未倒。他扶住马颈,察觉肌肉僵硬,低声对山猫道:“牵去歇着,查查蹄伤。”
换乘另一匹马再试,三组轮番冲击,皆能贯阵而返。李骁命人将靶阵加宽一倍,再增五草人。第五次冲锋,第三组因速度不一,撞在一起,两人落马。李骁未斥责,只令重来,直至五组皆能完整穿阵。
校场尘土未歇,李震携赵德到场。李骁策马迎上,汇报训练进展。李震点头,问:“若遇敌步阵,可破否?”李骁答:“十骑尚弱,若五十骑成列,可破。”又道:“需配轻弓,冲锋前射一轮,乱其阵脚。”李震未置可否,只道:“马具何时可齐?”
“赵武说,鞍具半月内可齐备,蹄铁已开始打制,每日十副。”李骁答。
李震望向马厩方向,忽问:“那黑马如何?”李骁顿了顿:“旧伤未愈,需休养。但它识军令,冲锋时最稳。”李震点头:“留着,别卖,好马难得。”
傍晚,李瑶送来新一批药丸,嘱咐山猫按时分发。她走进马厩,见黑马卧于干草,呼吸平稳。她蹲下,轻轻触其左前蹄,马眼微睁,未动。她取出小刀,小心剔去蹄缝结痂,露出底下暗红伤口,边缘微肿。她上药包扎,起身时对山猫说:“三日内别让它下地。”
山猫应下。李瑶走出马厩,夜风拂面。她回头望了一眼,黑马正缓缓抬头,鼻息喷出白雾。
第五日训练改为耐力课。五人骑马绕校场慢行,每圈加力,连行十圈。李骁随行监督,见有人喘息加重,便令下马步行一圈再上。至第八圈,一人脱力,伏在马背上。李骁喝令停下,命其休息。
训练结束,众人牵马回厩。李骁独留校场,从怀中取出一张草图,铺于石上。是他在兵书中描下的“骑兵楔形阵”,前锋一点,两翼展开。他以石子摆出十骑位置,反复推演进退路线。风起,草图一角翻卷,他伸手压住,指尖沾了尘土。
深夜,山猫巡至马厩后门,见地上有新鲜马蹄印,方向朝外。他蹲下细看,印迹深浅不一,似有跛马走过。他顺着痕迹追出二十步,印迹消失于野草丛中。他站定,未呼人,只将草丛拨开,捡起一枚掉落的蹄铁,边缘有刮痕,像是强行拆下。
他握紧蹄铁,转身回厩。黑马仍在原位,左前蹄包扎完好。他轻抚马颈,低声:“有人想动你,没得手。”
次日清晨,李骁召集十人,宣布暂停冲锋训练,改习“马上换手”“控缰疾行”两项新课。他示范单手控缰,另一手持杆,绕场疾驰。至第三圈,突然松开双手,仅靠双腿稳坐马背。众人惊呼,他回头一笑:“练熟了,才能腾手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