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老妇嘴唇颤抖着,终于松开了手。苏婉扶她进入地窖,又命人将柴草覆在窖口,只留一道细缝透气。她最后扫了一眼地窖角落,发现泥土微微潮湿,有道细痕从墙根蔓延开来,像是雨水渗过的痕迹。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留守的妇人:“若听见异响,立刻堵住缝隙。”
她走出地窖,顺手将急救包挂在肩头。药草味随风散开,混入晨雾之中。
土台上,李瑶再次举起望远镜。敌军已经行至半山,阵型没有改变,但前队稍有松散,似乎在清理路障。她对照台账,昨日记下:“黑风寨惯于踩熟路,避险趋易。”而今他们直扑西坡,分明是有备而来。她忽然想到那乌鸦叼走的布条——难道是赵九的人故意放走,为的就是引敌入此?
她心头一紧,立刻提笔在木板背面添字:“敌知路,或有内应。西南恐为诱攻。”她唤来另一孩童,改令:“告诉李骁,西南防御不要松懈,东北增加伏兵,准备火油。”
传令孩童刚走,李骁的声音便从前方传来:“西南已有二十人进入陷阱区,要不要放箭?”
李瑶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着望远镜。敌军前队已经踏入第一道陷坑范围,可脚步竟然没有停下,反而绕行——他们知道坑在哪里。
她猛然合上望远镜,转身对李震说道:“他们改了路线,避开了主坑。有人带路。”
李震目光如刀,心中早已知晓赵九在寨中经营已久,可没想到连进攻路线都已暗中打通。他沉着地说道:“传令李骁,放他们进第二区,火油准备好,听我锣声。”
李瑶点头,正要记录,忽然感觉脚下微微震动。远处尘烟更盛,敌军主力已经逼近山腰,喊杀声隐约可闻。她再看望远镜,镜片因雾气蒙上了一层白,擦拭后仍然模糊不清。她咬咬牙,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若能修好这东西,视野或许可以扩大三倍。
她翻出台账,在最后一页空白处写下:“望远镜需改良,镜片可试磨平。”字迹还未干,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哨。
李骁在前门猛地抬头。敌军前队骤然加速,竟然不再绕行,直扑西坡第三道陷阱。与此同时,东北方向林中也有骚动,似乎有小股人马正在悄然逼近。
“两面来了!”一名哨兵大声喊道。
李瑶瞳孔一缩,她终于明白——西南是佯攻,东北才是主攻。赵九故意让主力走明路,诱使他们分兵,真正的杀招藏在东侧林间。
她抓起木板,快速写道:“东北林区有伏兵,速调人!”可传令孩童已经被派走,她只得亲自奔下土台。
李震却已先一步行动。他取下铜锣,刀鞘高高举起,正要再次敲击,忽然听到地窖方向传来一声闷响。
两人同时转头。
苏婉正扶着窖口木梁站起身,脸色微微一变。方才那一声,像是从地底传来,沉闷而短促。她蹲下身,手指触摸着地面,泥土松软,湿痕比先前更宽,而且有细微裂纹从墙根延伸开来。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李震的锣声已经再度响起。
“铛!铛铛!”
三声短促的锣声,这是战时最高警讯。前门李骁立刻下令:“西南放箭!”竹弓齐发,木箭破空而去,数名流寇惨叫着倒地。可敌军阵中立刻推出木盾,前队向前压上,火把四处散开,竟然开始焚烧陷阱浮架。
东北林中,人影已经显现。十余名流寇手持利斧,正在悄然砍伐路障。
李瑶奔至前门,将木板塞进李骁手中。李骁看罢,立即分兵五人,命他们绕后支援东北。他亲自拉满弓,瞄准一名持旗的流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