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意思是,不若眉儿先一步带着沉夫人去往圆明园避暑。一则你月份大了,若是按照咱们定下的出发日期,路上恐有危险。二则你先到园子里安置下来,也免得到时候主子多宫人们忙乱冲撞了。”
沉母进宫的这段时间后宫可谓是风平浪静,上到主子下到宫人力争展现自己最守规矩的精神面貌,以求在孔孟之乡生活了十几年的惠妃和三十几年的沉夫人满意。
沉夫人初入宫不知状况,只觉得这‘后宅’安静的诡异,总觉得背后蕴酿了更大的阴谋。
于是在永和宫东看看西闻闻,只差把太医栓在宫里头。
还是采月口齿灵俐的为沉夫人解释了自家主子入宫来的‘丰功伟绩’,才叫沉母踏实的坐了会儿。
只是她到底有一肚子的疑惑不好在宫中开口,正巧碰上了避暑的由头,沉母好一番收拾,跟着沉眉庄提前到了天然图画。
沉家虽然扎根济州,但沉母的娘家李府在京城还算是有些人脉。尤其是沉母的大哥李绂颇得皇上的信赖,如今任内阁学士,官途一片大好。
李绂是汉臣,又是文官,和张廷玉等人都算的上是知交好友,在满清的朝堂上,汉臣自然是一心的。
又独出了这么一个在后宫和前朝都有些人情的沉家,虽是外家,但比之年羹尧等眼睛长头顶的要好的多。
所以沉母手里也是有些人手的,相较于宫中被包衣浸淫多年的地界儿,圆明园相对来说更松散,也更容易插手。
自入了园子,沉母便着了大哥李绂送来的人手排查了天然图画的下人。把还算干净的提拔到近前,其馀的都赶到了外间。等着一个个寻摸了错处再撵出去。
沉眉庄也并不急,这就是汉军旗和满军旗的区别,什么身份走什么道儿,她一向想的开。
好容易把里头收拾干净了,沉母才拉着沉眉庄在内室坐定,温声又带了些后怕的说道:
“你呀你,这是何地界儿?你也敢张口就来,若是皇上不吃你这一套,看你怎么收场!”
沉眉庄吃着沉母腌渍的果干,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不吃这一套,最多女儿就是不得圣心罢了。左右家里不会弃了女儿不顾。
凭着父亲的官职,皇上就不会把女儿晾在一旁不管不问。只要有点点恩宠雨露就能得个孩子。这女儿今后的日子就稳当了,还管他宠不宠做什么?”
沉母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皇恩浩荡,她并非身在局中人,自然对局中人的性情有所顾忌。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都是不好惹的,你居然也要去顶撞,真真儿是莽撞。”
听出沉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沉眉庄拉过沉母戳她脑门的手指,轻轻的摇了摇:“母亲,女儿是有所考量的,你且听女儿说。”
沉母往沉眉庄身后垫了个软垫,把采星两人也打发出去才道:“还是谨慎些好,虽说是咱们家生子,但有些事情,她们也不必知道。”
沉眉庄乖巧的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自是不必多说,她是个没有底气的。母亲大约也能瞧的出来,这大家夫人的手段皇后是一样都不会,连外交布宴这些常事皇后也从不去做。更别说她在外的名声了,没有维系,何谈母仪天下。
她所倚仗的不过是当今的太后和皇上发妻,自己嫡姐的福荫庇佑。所以女儿言语虽然放肆莽撞了些,但分寸把握的极好,并未流露有剑指后位之意。皇后连华妃这般都能忍得,自然也能忍得女儿一二。”
沉眉庄的声音很小,若不是沉母凑的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