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
言卿站在镜子前，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镜中的女孩苍白、麻木，空洞的眼眸透着一股死气，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她手里握着把剔骨刀，刀尖一点点从脖颈、锁骨，缓缓滑到左肩。
再一点点刺入。
言卿的额头因剧痛渗出了冷汗。
咬紧牙关，狠狠一划。
鲜血瞬间涌出。
言卿一松手，尖刀就掉在了洗手台上。
她迅速拣起洒过药粉的敷料，贴在伤口处。
只是出血太快，白色纱布透出触目惊心的猩红。
言卿的嘴唇有些颤抖。
她深吸口气，面无表情地系上扣子，穿好外套。
路上，司机不说话，言卿也不说话。
车子停在了傅氏医院。
顶楼。
言卿等了好一阵子，傅景珩才不紧不慢地现身了。
西装革履，优雅从容。
“言小姐，下午好。”
言卿整个人窝在单人沙发里，脸色很差，
“雾影呢？”
“啧，他对你这么重要么？”
傅景珩笑了笑，脱下西装外套递给随从，
“放心，他就在这儿。不过……言小姐，我不做无本的买卖。”
言卿蹙眉，“我只是想见他而已。谈交易还太早了。”
“只是见一面，我也确实不好意思管你要什么。”
傅景珩勾起了唇角，
“但我想知道，二哥他人在哪儿？你不会不知道吧。”
“不巧，我是真的不知道。”
言卿下意识耸肩，却疼得龇牙咧嘴，
“没准……他已经死了。”
“哦？”傅景珩饶有兴致地挑起了眉。
“不久前，帝都郊外发生了一起爆炸。他就在里面。”
言卿强忍着疼，
“后来我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傅景珩点点头，满意道，
“不错，你没撒谎。不过，我猜二哥他没死。毕竟，萧頔旷工很久了，估计是在照顾二哥——”
“言小姐，你还是祈祷二哥活着吧。”
他脸上闪过讥讽的笑意，
“他活着，你才有资格跟我做交易。”
言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傅景珩自讨了个没趣。
于是随手指了个手下，“带她去。”
随后又转向言卿，“言小姐，你时间不多。”
……
病房。
宁恪被锁在了一把审讯用的椅子上，手脚都被禁锢着。
不过，傅景珩确实遵守了约定。
他的身体似乎好些了，气色看上去也不错。
言卿拉开椅子，坐在了他对面。
血腥味刺激到了宁恪的嗅觉，他下意识皱起了眉。
“你……”
“我有话想问你，你最好如实说。”
言卿的眼眸如同死水。
她拉开外套，还没扯开领口——伤口渗出的血已经透过了短袖，洇出一片鲜红。
“我已经失去庇护了。傅妄烬跟我……原来是有仇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