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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黑血在石砖上晕开。
徐仙慌忙搀住她,这才发现少女靴底早被血水浸透,右脚袜子破了个窟窿,露出脚后跟磨出的紫红色血泡
——分明是长途奔逃时蹭破的。
老者突然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咸香气味冲散了血腥气。
他掰了块肉脯塞进阿九嘴里,又故意板着脸训徐仙:“小两口腻歪什么?没瞧见老婆都饿晕了?”
说着突然伸手捏阿九脸蛋,被少女偏头躲过,只蹭到她鬓角的血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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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深处传来刺耳嘶鸣,九幽观主残存的人皮正贴着岩壁蠕动,表面浮着层黏腻的绿沫。
天机阁主残余的声音从黑影中传出:“徐仙,你以为斩了我们就有用?
三百年来各派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
阿九突然啐了口血沫,染红的地面浮现出金色阵纹。
她背后隐隐透出的恶影扭曲如蛇,却被丹药金光暂时压制。
“错了。”
少女抹去嘴角黑血,冲黑影咧嘴笑出两颗虎牙,
“从你让我把镇魔剑交给这呆子那刻起,这局就输了。”
她指尖亮起的青光与徐仙星纹共鸣,整座地宫突然响起晨钟暮鼓之声
——竟是云霄宗召集弟子的讯号!
岩层崩裂的巨响中,数百道流光穿透地壳。
当先一位宫装女子剑穗染血,身后跟着扛着炼器炉的胖修士、抱着药篓的跛脚老人。
徐仙认出那是好些年前“陨落”的大师姐,以及传闻叛逃的药阁长老。
“大师兄!”
人群最后方,当年总偷他灵石的胖修士挤到前列,怀里紧紧抱着个鼓囊囊的储物袋,
“宗门账房钥匙在这,还有
大家凑的买命钱。”
他哆嗦着掏出堆灵石,其中几块还带着血迹。
徐仙忽然发现他道袍领口绣着歪斜的平安符——
那是每一年过年时,自己教他们用朱砂画的驱邪纹样。
李长老拄着断剑走来,左臂空荡荡的袖管随风飘荡。
他经过徐仙时突然驻足,用剑柄敲了敲少年胸口:“骨头没碎,嗓门倒哑了?还不招呼人清点战利品!”
说着踢了脚九幽观主残躯,那尸体在空中化作黑烟消散,露出后方密密麻麻的传送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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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突然攥紧徐仙的手,她背后恶影正在挣脱丹药压制。
少女借着身形遮掩,悄悄将半截断簪刺入自己胳膊
——那里浮现出与徐仙同源却更暴戾的星纹。
鲜血顺着簪身沟槽流入阵眼的瞬间,整个骸渊地宫响起洪钟大吕之声。
“该走了。”
邋遢老者不知何时已扛起阿九,另一只手拎着徐仙后领,“小两口叙旧有的是时间,先让这群老家伙把场子收拾干净。”
徐仙回头望向血池,只见镇魔剑第八道星纹正化作金线缠绕重生阵。
那些原本飘浮的魂魄化作流光升空,王猛的佩刀插入阵眼时迸发虎啸,厨房嬷嬷的青鸾虚影化作守阵灵禽。
当他视线掠过人群中熟悉的面容时,突然看懂了每个人衣襟下的伤痕:
大师姐左眼蒙着的纱布渗着新血,瘸腿的守山弟子正用断剑支撑身体,而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怯懦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