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宗后山禁地深处,徐仙蜷缩在半塌的石室内。
月光透过残破的琉璃瓦斜射而入,在青砖地面割裂出细碎光斑。
他左手攥着半片金箔,右手食指无意识摩挲着边缘锯齿,那些细小的豁口还沾着铜人眼眶里的锈屑。
三日前在演武场除魔时,他分明看见第三尊铜人眼眶里嵌着异物。
当时彭师叔站在人群最外围,苍白的手指死死扣住桃木剑,剑柄都被攥得发烫。
此刻想来,那日彭师叔道袍下摆沾着的暗红污渍,倒像极了铜人眼眶渗出的血锈。
的一声轻响,金箔边缘突然渗出一滴暗红血珠。
徐仙猛地缩手,却见血珠顺着掌纹蜿蜒游走,最终渗入腕间那道寸许长的剑伤。
这是三年前围剿魔修时留下的伤痕,此刻竟泛起灼烧般的刺痛。
他扯开袖口,月光下只见旧伤周围浮起蛛网状血丝,仿佛有活物在皮下游走。
窗外忽传来枯枝断裂声。徐仙屏息凝神,足尖轻点便掠至窗边。
积雪压弯的竹枝正在夜风中摇晃,他凝视着竹影间若隐若现的青紫毒雾,喉结滚动咽下惊呼——
那团雾气正从老宗主闭关的石室方向飘来,屋檐积雪簌簌震落时,隐约露出半截染血的衣角。
师父?徐仙掌心沁出冷汗,道袍下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刚要纵身跃出,却见石门缝隙突然渗出缕缕黑气。
那些烟雾状的气体甫一接触空气,便发出类似金属刮擦的刺耳声响,角落里半卷《太虚引灵诀》瞬间化作飞灰。
不好!徐仙旋身暴退,后背撞上冰凉的石壁。
但见黑气如活蛇般缠上他的靴底,所过之处青砖嗤嗤冒起白烟。
他慌忙运转起刚突破到合道境的灵力护体,却听门外传来铜人关节转动的咔嗒声。
十二道猩红光束突然自窗外射入,在半空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光网。
徐仙踉跄后退,后腰撞上供桌才堪堪站稳。
案头烛火剧烈摇曳,映得符纸上血海封山
四字忽明忽暗,那朱砂绘制的符文竟与镇魔碑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当年魔门是用这种法子
徐仙忽然浑身剧颤,指尖无意识划过金箔边缘。
那些凹凸不平的纹路突然变得滚烫,星图纹路在血渍浸润下泛出幽蓝光芒。
他猛然想起三日前擦拭铜人时,第六尊雕像底座刻着的残缺星象图,竟与这半片金箔的边缘完全吻合。
窗外传来锁链拖曳声。
徐仙低头看向自己影子,只见原本模糊的轮廓突然扭曲拉长,竟生出森白獠牙。
更诡异的是缠绕周身的七根红线开始蠕动,每根丝线都浮现出彭师叔阴鸷的笑脸。千百张面孔齐声呢喃:
好徒儿们,你们终于找到老夫埋了十年的见面礼
---
冰玉棺椁轰然炸裂的巨响震得梁尘簌簌而落。
徐仙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脑撞上供桌角,却顾不得疼痛猛然抬头。
寒雾中飞出七柄青铜古剑,剑身布满绿锈,唯独剑柄镶嵌的星辰石灿若寒星。
那些星辰排列竟与手中金箔上的星图分毫不差!
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
徐仙以剑指天,喉间涌上腥甜。
他强行催动灵力,看着血珠在半空勾连成残缺的二十八宿图案。
当血线勾勒到参水猿的位置时,老宗主石室方向突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