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长卿微微一愣,他这才忽然发觉,自己牵着叶清荷的手,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放开了。
叶清荷此时正站在野花丛中,在那铁轨的尽头,张开双臂,摆出一个活泼的姿势,对着长卿笑意盈盈。
见到她的笑脸,长卿原本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几分,可下一刻,他的心就再次坠入了谷底。
叶清荷仍旧是笑着,保持着那副活泼可爱的姿势。
可她的嘴巴却微微张开,口中说出了那句长卿似懂非懂的话。
“凡有所像,皆是虚妄,长卿,你该醒了。”
“你,你说什么。”
长卿的声音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可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正半跪在地上,举着那台宝格丽相机,对着叶清荷。
镜头内,叶清荷笑颜如花,美不胜收。
可当长卿的视线转向镜头之外,却看到叶清荷就那么站在那里,注视着自己。
一台相机,仿佛将世界分成了两个底色,内外的叶清荷,也变成了两个不同的叶清荷。
“你不是叶清荷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长卿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声音中有惊讶,却也带着怒火。
他能忍受千刀万剐,能抗住百折万难,可唯独叶清荷这个绝对的禁忌,他无法接受任何的亵渎。
镜头内,叶清荷仍旧保持着那副笑意盈盈的姿态,而镜头外,她则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
“你还是那么呆呀,我不是叶清荷,又是谁?”
微风吹拂,野花摇曳,夕阳的余晖落在她精致的眉间,像是把绝美的雕塑镀上了一层琉璃。
她看向长卿,微笑着问道。
“长卿,你爱我么。”
长卿被她的问题愣住了,半晌,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的思绪很混乱,像是有无数道声音在同时说话,他最终也只能盯着叶清荷的脸,想找到她的什么破绽。
“呵呵呵,你看,长卿,你的问题,你自己心里,也有答案。”
叶清荷伸出手指,托起一只蝴蝶,像是在对长卿说话,又像是在对蝴蝶说话。
“明明我的样貌声音,言谈举止,都没有任何变化,可在你心里,你是厌恶我的,所以无论我是什么样子,你都爱不起来,并非叶清荷的这张脸可恨,而是此时此刻,你的心里,对我充满怨恨”
听到叶清荷的话,长卿如遭雷击,不知如何回答。
“长卿”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长卿强撑着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团蠕动着的黑暗,扭曲而粘腻,带着让人不安的寒意,像是能透过皮肉,直达骨髓。
可即便只是看到这不可名状的景象哪怕一秒钟都足以让人癫狂,长卿却注视着它那勉强能称之为“面容”的地方,良久未能移开视线。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团不可名状的怪物,就是叶清荷。
“现在呢,你爱我么,长卿。”
那怪物发出的声音,像是从无底深渊之中吹出的凛冽寒风,可即便如此,长卿却还是颤抖着伸出手,止不住地想要朝它靠近。
可当他鼓起勇气张开双臂,想要拥抱那团不可名状的黑暗时,它却又触不可及,它在夕阳下化作落日的余晖,就那么飘散了,没有方向,没有尽头。
长卿只扑了个空。
“你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