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四个婢女,倒是有些多了。
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是用不起。
淡淡吩咐了碧青一声,徽仪继续对镜妆点。
元婆子嗳了一声,颇有些不习惯。
蔺家早在十年前便分家了,蔺宅中人口简单,只蔺中书合郭夫人带着两个儿子。
夫妻两住着青柏院这个主院,两个儿子一个在东跨院,一个在西跨院。
二公子便住在东跨院,她自小便侍候二公子,是这东跨院的老人了。
自打十四岁险些遭了一个婢子的谋算,本就不喜婢女伺候的二公子便更排斥了,东跨院除了她这样的婆子外,便只有小厮。
如今来了个金尊玉贵的儿媳妇,自然是要遣些婢女过去伺候的。
不过郭夫人也知公主是不缺仆婢使唤的,只挑了几个沉稳细致的聊表心意。
元婆子在这东跨院掌事久了,威风总是少不了的,忽然来了个女主人,还带了一套班子,怎么也轮不上她了。
元婆子心中难免五味杂陈。
但面对的是天家公主,她面上是不敢有半分意见的,只赔着笑应声。
挽上郁金色的帔帛,徽仪看早膳还有片刻才能过来,她走出屋子,看见了外头长.枪挥舞得正火热的蔺兰庭。
一身黑色短打,蹀躞带紧扣着窄瘦的腰身,裤腿扎进长靴,衬得长腿愈发笔挺有力,一身鼓胀肌肉也在黑衣下肉眼可见。
和以前徽仪所见的魁梧粗犷如小山的武将不同,蔺二要秀气许多,但也挺拔不失英武,尤其站在她面前,轻轻松松便能将她这个人全笼住。
肩膀都能一边坐一个她了。
胡思乱想着,徽仪见不远处的蔺兰庭耍完枪走来了。
清晨的气息本是清新而充满凉意的,但蔺兰庭一靠近,空气都仿佛变得炽热起来了,还夹杂着一股浓烈的气息。
应该是他身上的汗味,但并不难闻,甚至充斥着阳光的暖意,像是一场大雨后炽阳蒸发泥土与草木的气息。
“呦,起来了,你在家也是这么爱睡觉吗,懒猪公主~”
人家读书郎什么时候开始早起读书,蔺兰庭便什么时候晨起练武,日更不辍。
因为今日睡得是长榻,他比平日醒得要更早些,睁眼是一片刺目的红,当时蔺兰庭也愣了,缓了一息才想起昨夜他娶妻了。
不用想,蔺兰庭都猜到刁蛮公主起床气肯定大,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动作放轻了许多。
这很难为他。
待自己洗漱完,又挥了好几刻钟,见屋子还是没有半分动静,他没忍住在心里给刁蛮公主起了个诨名。
不光是徽仪面色一变,玉娘和碧青两人也觉有些棘手。
若是寻常男子敢这般戏谑她们公主,必定要掌嘴的,但眼前的蔺二郎是驸马,是公主的丈夫,不是什么闲杂外人。
而且蔺二郎这语气,玉娘作为年长者,听出了几分亲昵戏语的意思。
从夫妻和美的出发点来看,这是一个好兆头。
“你说谁是懒猪!”
“身上臭烘烘的,滚开!”
手上也没个称手的东西,徽仪只能亲自上阵,一拳打过去骂道。
想着将人推个狗啃泥最好,但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蔺二这厮。
一拳上去不痛不痒,人也未动分毫,反倒是自己手被硌得发疼。
“又臭又硬,跟粪坑里的石头似的!”
揉了揉手背,徽仪嘟嘟囔囔道。
蔺兰庭将长.枪往随从长秋那怀里一扔,摇头无奈笑语道:“被打的是我,挨骂的也是我,果然天家公主难伺候啊!”
“罢了,谁让公主是公主呢,臣受些委屈也是应当的。”
感叹完,大约还是记得徽仪刚才的嫌弃,蔺兰庭进屋前嗅了嗅自己。
“……也没有很臭吧?”
嘀咕了一句,蔺兰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