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他,不然她不必操劳这些。
但徽仪也只能抱怨两句,该早起还是得早起。
虽然昨夜已经沐浴过,但新妇妆前仍需要梳洗打扮,徽仪到池子里泡了一会,上来时浑身都在发软。
这一日很热闹,阿姊来了,宁国姑姑也来了,还有太子阿兄的未婚妻姚大娘子。
纵然已经见过好几次了,但每次看见还是会感叹阿兄好福气。
未来长嫂芳名姚蕊,是个修长丰润的美貌女郎,性情爽朗爱笑语,面上也总带着热烈甜蜜的笑意,嗓音更是又甜又软。
听闻还是太子阿兄幼时的青梅,小时候的玩伴,只不过阿爷被贬后,姚家也被戾后朱氏牵连贬去了江州。
去岁太子阿兄去巡视江州在内的三个州县,恰好遇到了这位姚大娘子,勾起了儿时的回忆。
再加上姚大娘子热情美丽,舒朗大方,阿兄当即便认定了,回来便向阿爷举荐姚家。
这也怨不得太子阿兄相中,若徽仪是男儿郎,也当喜欢姚家娘子这般的女郎。
本就有一堆宫人围着,再加上阿姊、未来嫂子、宁国姑姑,薰风殿今日热闹极了。
“公主本就是个美人胚子,眼下上了妆更是不得了,我若是那蔺家二郎,非得立即拜倒在公主裙琚下。”
宁国姑姑是长辈,阿姊性情又内敛文静,只剩下姚蕊一个妙人,嘴甜又热络,夸赞的话热情又不显谄媚,一看便是真心的。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徽仪也是。
尤其姚蕊热烈又不失诚恳,听着舒服又让人心窝子暖暖的,徽仪对这位未来嫂嫂喜欢极了。
“多谢嫂嫂夸奖,不过我倒觉得新妇妆太过浓烟夸张,不如平素的好看。”
新妇妆隆重繁琐,首先要在面颊敷上厚厚的铅粉,将面颊涂得过分白皙,再擦上浓艳的胭脂,描上短而粗的蛾眉,贴金箔珍珠花钿,唇边点上两粒鲜红的面靥,鬓边画上弯月似的斜红,最后在双唇间点上一小块唇脂,显示新妇女郎的樱桃小口……
繁琐不说,徽仪还觉得这样的妆太过古怪夸张。
好在也就成婚时需要,她暂且忍了。
听到那句嫂嫂,姚蕊面颊先是红了一瞬,爽朗如她也有些羞涩道:“公主折煞了,臣女现在还未和殿下完婚,当不得公主一句嫂嫂。”
美人娇羞等等模样更显风致,徽仪看着镜中施了胭脂的自己,像个猴屁股,越看越好笑。
“这有什么,都是早晚的事,嫂嫂不妨也唤我的乳名,爷娘都是这么唤我的!”
阿姊只是温柔笑着,在一旁给妹妹理着婚服。
宁国姑姑也是个爱笑语的活泼性子,也附和道:“犀奴说得没错,侄媳妇儿便领着吧。”
姚蕊这才粲笑着大方应了,继续谈笑风生。
妆容完毕,梳头宫人给徽仪梳了个高髻,好在徽仪头发这几年来被养得异常茂密,不然少不得借用义髻。
戴上九翚四凤冠,在青质翟衣下以彩色丝带系着双佩玉绶,一旁宫人捧着一柄镶嵌着珠玉宝石的团扇,时刻准备递上去。
一身行头差不多时,宁国姑姑忽地笑眯眯给她塞了一折册子。
“姑姑这是什么?”
徽仪瞧着姑姑神神秘秘的,刚想打开看看,就被姑姑按住了手。
“好东西,但是现在别急着,今晚上到新房再看,这是姑姑这里最好的,文采最好,画工也一流,最是赏心悦目。”
徽仪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没怎么挺懂,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想来是姑姑又给她一份新婚贺礼,是个惊喜。
郑重地点点头,让碧青将册子收进她要带进蔺家的随身箱笼里,准备夜里得闲打开瞧瞧。
妆罢,稍稍用了些吃食,玉娘从外至,告知蔺家来接亲了,驸马已经到了两仪殿听阿爷训诫,赐了驸马都尉印绶,让徽仪出发去立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