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半路被争夺小鹦鹉这事给耽误了时间,徽仪抵达百戏坊后晚了不少。
好在赶上了最新款皮影人偶的最后一套。
“小娘子你来得太及时了,咱们家这套皮影今日开售,只有十套,如今就剩下这这最后一套了。”
徽仪将这一套皮影仔细看了看,质量上乘,制作精致,最难得的是包揽各行百业的人偶,徽仪还在里头看见了穿着金灿灿衣裳的皇帝人偶。
阿爷才没有这种衣裳呢,徽仪笑着想。
“这套皮影是本店如今最新的款式,又剩下了这一套,所以价格可能要高些,八贯钱,娘子要否?”
“帮我装起来!”
徽仪毫不犹豫应下,一听这话音便知是阔气人家出来的小娘子。
铺子的掌柜是个油滑机敏的性子,见客人如此干脆,连声应道:“眼下铺子有些忙乱,娘子不若去偏室稍待,某到时再给娘子呈些旁的小玩意挑选?”
确实,一屋子客人太多,乱糟糟的,徽仪也想寻个僻静的地坐坐。
“嗯,也可。”
被铺子里的小伙计领到偏室,奉上茶水点心,徽仪安然享受了起来。
近了夏,日头也开始隐隐泛热,在外面走上几步额间也沁出了些薄汗。
尤其刚才为了争夺小鹦鹉在日头下坐了半晌,早累了。
如今正好歇一歇。
捏起手边一块玉露团,徽仪咬了一口,辨别出应当是西市里那家如意斋的糕点。
如意斋的玉露团不错,徽仪嘴巴记得。
吃几口腻了,便又饮了一口清茶。
茶圣的烹茶法果然不错,自打三年前饮了茶圣陆公的新煮茶法,徽仪再不想尝以前那等酸甜苦辣甜大杂烩的茶了。
想着掌柜的应当快过来了,徽仪用帕子擦了擦手,将指尖糕点碎屑擦去。
铺子里,丁掌柜刚将最后一套名为“华影”的皮影人偶装进精致的黄花梨匣子中,还没等往偏室送,就见一贵客登门。
赫然是宰辅蔺家的二公子,郭大将军的亲亲外甥,得圣人偏宠的金吾卫中郎将,蔺二郎。
如今更是圣人的快婿,丁掌柜哪里敢怠慢,立即掬着笑脸迎上去了。
“是蔺二公子来了,不知想看点什么,尽管说来。”
大约是刚跑马回来,蔺兰庭一身大红窄袖织锦袍,艳烈如火,不仅如此,还是最新潮的文武袖穿法,将右臂衣袖圈在窄瘦的腰腹,露出里面的金花暗纹半臂,英武倜傥,顿时引来不少看客目光。
带着野外的尘土和草木气,蔺兰庭四下打量一遭,无法辨别出哪个是百戏坊里最时兴的皮影人偶“华影”,遂干脆道:“听闻你这里出了几套名为华影的皮影,我母亲喜欢,便想购置一套作为生辰礼,不知在哪?”
一听要的是这套,丁掌柜立即为难起来,额间也开始冒汗。
“怎么?没有了?”
蔺兰庭笑着问,但挑动的眉峰却让丁掌柜心慌不已。
他们这些商贾再富又如何,面对掌控着权势的贵人,难免受其辖制。
尽管贵人只是一个不虞的神情,也足够他们诚惶诚恐。
丁掌柜无法,据实以告道:“实在是二公子来得不巧,方才有位娘子开口要了这最后一套。”
蔺兰庭浓眉一簇,不悦问道:“嗯?人已经付了银钱拿走了?”
蔺兰庭想着若是还没走,他可以追上去以五倍十倍的价格买来。
丁掌柜一怔,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口头上要了,正要送去。”
丁掌柜颠了颠手中的匣子,示意道。
蔺兰庭当即朗笑道:“那不就结了,我愿以十倍的价格买下此物,你去同那位娘子说,只要她愿意相让,今日她在百戏坊所有的花销都算在我头上!”
“这……”
丁掌柜面上犯难,蔺兰庭带笑的目光刺过来,让丁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