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抵抗不了这桩婚事,徽仪还是打算做些什么。
比如为何阿爷突然想起了蔺二这厮做驸马。
明明之前在跟前转几年都没显露出那个意思,说不准便是蔺二厚脸皮自荐,靠着阿爷对他的欣赏做这个驸马,然后扶摇直上。
抱着一丝怀疑,徽仪打算去寻蔺二谈谈。
马车晃晃悠悠来到了左金吾卫衙署,无须徽仪露面,碧青遣了个小内侍上衙署守将前传话。
“长乐公主至,想请贵署中郎将蔺二郎出来说话,麻烦尽快通传。”
原本就瞧这驾马车不一般,一听人家自报家门是长乐公主,守将立即应下了。
其中胆大些的那个甚至是面带微笑进去通传的。
圣旨已下,现在满长安谁不知道两人是未婚夫妻?
这才多久,公主便找上门来了,中郎将果然是中郎将,吾辈楷模!
以至于蔺兰庭听完这消息再看将士面上的灿烂笑容时,忍不住骂了一句。
“笑笑笑,再笑罚你去刷恭桶!”
中郎将虽和他舅舅郭大将军一般治军很严,但待下属也好,闲暇时刻同他们插科打诨笑闹,不是什么大错最多不过是去刷恭桶,因而报信的将士此刻并没有害怕,而是嘿嘿一笑。
“快去吧中郎将,小心公主等急了。”
手下最滑头的小将也挤眉弄眼催促着,一屋子气氛越走越偏,他只觉别扭又古怪。
“都给我闭嘴,闲得话都去负重绕着衙署跑几圈,回来检查!”
蔺兰庭离去,身后一片哀嚎。
出了衙署的门,蔺兰庭一眼就看见了门口停靠着的那驾精巧华贵的马车,然后是马车边上肃穆有序的宫人和内侍。
蔺兰庭也不见外,隔着马车就朗声道:“臣来迟了,拜见公主。”
帘子被掀开,露出女郎的冷脸。
“可算是见着你了。”
若是不知内情者听这话必是要误会,会以为两人是什么浓情蜜意的有情人。
但蔺兰庭可不会,他走近了些,故意道:“公主来了怎么不进去坐坐?”
徽仪冷哼一声,睨着蔺二道:“谁要去你那里坐,我来是有事问你。”
一个眼神过去,碧青知晓,让周围宫人都走远些。
气氛更冷肃了,剑拔弩张,丝毫不像是未婚夫妻,反倒像是来问罪的。
“你说。”
见周围也没棵树,蔺兰庭索性大胆些,抱臂倚在了徽仪的车壁上,姿态浪荡不羁。
徽仪对他那没骨头的浪荡样看不下去,翻了个白眼,但也没阻他。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我且问你,是不是你私下不要脸去向我阿爷请婚的?”
若让她知道是这厮干的,她非得打烂他的脸!
此话一落地,蔺兰庭露出了一种在徽仪看来极其复杂的情绪。
匪夷所思中带着一抹嫌弃,让徽仪顿时来火了。
“你那什么表情!”
好似她是个笑话!
蔺兰庭也不倚车壁了,但还是环着双臂,没个雅致的站相。
“因为臣比窦娥还冤,所以一时没忍住。”
“说句心里话,这桩婚事来得蹊跷,臣还以为是公主擦亮了眼,现在听公主一席话,看来还是没擦亮。”
“总之臣也是一头雾水,从南山狩猎回来便莫名其妙多了一桩婚事,公主可莫要污蔑。”
蔺兰庭摊了摊手表示无奈,还有几分掩不住的无奈。
徽仪忽地抓住了一个点,问道:“你不愿娶我?”
蔺兰庭挑眉笑着反问道:“莫非公主认为我们二人是良配?”
很好。
徽仪心情更差了,但无关情爱。
前头被谢三郎婉拒,阿爷赐给她的驸马也不情不愿,这总归是影响心情的。
“那你拒婚。”徽仪冷然说着。